“那看起来是我的错了,”楚镇天笑了起来,“原本我以为,你会很厌烦他的。”
“我厌烦他,还要和他结婚?”
“你对孟一凡身边的那个人,是什么感觉?”
“汤悦么?”
“汤悦?”楚镇天对这个名字似乎很陌生,“他叫这个?”
“没什么特殊的感觉。”
“我翻看了你的起居注,你和他行房事的次数,要比和孟一凡的次数更多一些。你更喜欢他,还是喜欢孟一凡?”
楚河还是头一次知道,自己竟然有“起居注”这玩意儿。
他有一种非常荒谬的感觉,甚至忍不住想笑。
“……您倒也不必关注得这么多。”
“不高兴了?”
楚河看了楚镇天一眼,实话实说:“爸爸,我的确不高兴了。”
楚镇天笑了笑,说:“我很抱歉,但下次还会这样做。”
——这和不道歉有什么区别?
楚河腹诽了一句。
“我的破坏欲、占有欲、掌控欲都很强,会给周围人带来一定的压力,”楚镇天的语气近乎温和,但每一个字都能砸进楚河的心底,“你很幸运,是我的儿子,你也很不幸运,是我的儿子。”
“话不能这么说,”楚河斟酌着言语,“能做您的儿子,我很开心,只是我们之间的相处模式,还需要磨合。”
“我不会害你。”楚镇天近乎叹息出声。
“但我有些不太舒服,爸爸,”楚河并不希望这次沟通只流于表面,“我已经成年很久了,我可以掌控我自己的生活,或许我们需要给彼此一点空间。”
“你想要清醒的痛苦,还是虚假的快乐?”楚镇天突兀地问了一句。
楚河没有犹豫,直接回答:“虚假的快乐。”
“不是很想得知一切的真相?”
“如果真相会让我痛苦,那被隐瞒,也是一种幸福。”
楚镇天叹了口气,问:“听说,孟一凡身边那男的要被送走了?”
“您的消息可真灵通,”楚河扯了个一点也不像笑的笑容,“我在我自己房里刚刚商量好的事,前后不到十五分钟您就知道了。您不会是在我房里按了监控吧?”
“哦,那倒是没有。”
楚镇天及时否认了,楚河刚松了口气,又听到对方说:“我只是派人给孟一凡递了话,要么他那个情人走,要么他走,叫他二选一罢了。观你刚刚的言行,他应当不会是让他自己走,那便是让他那情人走了。”
“……”
楚河一时无话,他倒是不怀疑楚镇天用谎言诓他,而楚镇天没有骗他的话,孟一凡选择答应他、让汤悦离开,就并不是完全出于他自己的意愿,而是被楚镇天“逼迫”的。
这也就意味着孟一凡欺骗了他,他并没有像他表现的那样在意他。
楚河在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真切地有些难过了。
他缓了一会儿,在心底安慰自己,反正人是要送走了,细枝末节倒也没有那么重要。
“的确是让那人走了。”
“也可以让他留下来。”楚镇天随意地说。
“他的存在,是我和孟一凡心中的一根刺。”楚河摇了摇头。
“如果你不在意他的话,怎么会成为你心中的刺?如果孟一凡在意他的话,他留不留在你身边,也都会成为你心中的刺。”
楚河又被楚镇天捏了捏脸,他身体向后靠了靠,人倒是没有生气,说:“不管这些,反正人是要送走了,爸爸,我怎么感觉,你不想让我把他送走似的。”
“的确不太想,有这么个人在你身边,你可以任意磋磨。”
“那也太变。态了吧,”楚河摇了摇头,“他总归是个人,也没有做什么对不起我的事,我借助孟一凡的势搞了他很多次,即使他是为钱,也算钱货两讫,再做得过分些,就不合适了。”
“楚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