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今天听到你说的……”许静则突然失去语言组织能力,“你是认真的吗?”
对话陷入寂静。秦惟宁好像和谁说了两句什么,许静则没听清楚,也许是秦惟宁掩住了话筒。
他们又同一时刻张口说话:
“我们试试行不行?”“——我只是想这样拒绝的话她不会太伤心。”
许静则想,完了。全完了。
挂电话吧。挂了之后去看看房前屋后哪棵歪脖子树留着上吊合适。
“别挂。”秦惟宁又像对读心术无师自通,他问,“你家里有人吗?除了你。”
许静则几乎是木然地不经大脑回答:“没。我妈不在。”
“那你开门吧。我在你家门口。”
这句话同时从听筒和窗外响起。
许静则坐在床上,手机滑落在地。
秦惟宁在那端等待片刻,再度提醒许静则:“我有你家的备用钥匙。你不开门我也能进来。”
许静则别无选择地走下楼梯,打开房门。
门开了,秦惟宁衣着齐整地站在门口,和许静则四目相对。秦惟宁依然没什么表情,身上还带着点夜深露重的凉意。
紧接着许静则被秦惟宁按在身后的墙上,头撞到背后挂画,力道不大不小,许静则都忘了区分是痛还是不痛。
他的全部注意力都被夺走,秦惟宁低下头,侧身和许静则接吻。
身后的门缓慢合上,许静则大睁着眼睛也还是被迫陷入黑暗,只能感到秦惟宁的嘴唇是凉的,脸也是凉的。
这个吻只是双唇间的触碰,其实较为纯情。
许静则满脑子都是空白,用力把秦惟宁推开,他们暂时分别,中间让出半米距离。
秦惟宁或许也意识到此时比起浪漫更像是袭击,于是他从背后拿出一束白玫瑰花,捧到许静则面前:“许静则,现在我可以吻你了吗?”
许静则没想过自己还会被人送花,但他想这好像也不是不能接受。
其实只是唇与唇之间短暂相贴的吻,和其他身体皮肤间的触碰也并无不同。二人身体距离贴得太近,秦惟宁又难免感受到许静则某处特别的硬度,他便冷静地先行离开,用手背擦拭唇角水渍,对许静则作下断言:“许静则,你怎么那么色情。”
秦惟宁说得太义正辞严,使得许静则先入为主地怀疑自身。
要到之后许静则才能意识到,身为一名男同性恋,这是对另一个男性躯体的正常生理反应。
反之推理,如若毫无波澜,那对方就极有可能原本并不属于这一群体。或者说,此时此刻还并不属于。
但他这时候没有闲暇空余去思考,他只知道一件事——从今天起,他和秦惟宁开始交往了。
其实他们的生活也没有发生多大的变化,主要是学习之余多了接吻这一项休闲娱乐活动。
许静则一开始对此还颇为热衷,后来就产生些抗拒。
接吻时间太长,他的嘴就有些疼。许静则照镜子发现嘴唇上有细微的破口,涂抹很厚的凡士林也很难在短时间内修复。
他在书桌前对秦惟宁阐明理由,说应当减少接吻次数,多用功读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