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清酌不知道这个“懂了”具体指的是什么,只能胡乱点了点头。
可能是她许久没这么乖顺过,太后竟然多看了晏清酌几眼,眼神里闪过一丝诧异,又很快带了些欢喜。
半晌,她唤人取来药,推给晏清酌。
根据太后的话,晏清酌简单推断出原主身上应该是有什么病,需要每月到太后宫里领药才能熬过去。
她自己有病自己知道,可此前一直以为是三年牢狱之灾导致的身体受损,毕竟古代医疗条件实在差劲。
如今看来却不尽然。很有可能是太后和皇上为了控制她,在原主出狱后给她下了毒,每个月需要领一次解药来压制毒性。
晏清酌把解药喝下,太后就说乏了,派人把她送了出去。内侍官就把晏清酌送到慈宁宫门口,转头回去关了宫门。
留下晏清酌看着宫道一脸懵。
吃了药后整个慈宁宫都避她不及,晏清酌又因为骑马太紧张没记路,隐约觉得应该沿着宫道朝南走,可走了两步就是岔路口,越绕越没影,身上倒是出了汗。
晏清酌把披风取下拿在手里,身体里的汗发尽了,余毒被清出来不少,现在整个人神清气爽,就是有点找不着北。
她抬头看了看太阳,太阳在头顶正中央,一圈一圈转着黑影,看得头晕眼花也看不出什么门道。
正巧有一路宫人端着衣服路过,晏清酌急忙拉住一个问:“出宫的路怎么走?”
“回,回长公主,”小宫人哆哆嗦嗦,一脸生怕晏清酌把她拉走行苟且之事的架势,“沿着这条路一直走就行。”
话一说完,一阵风似的没影了。
晏清酌轻叹一声,把袖子挽起来,沿着宫墙继续走。
走着走着经过一片园子,隐约看见个背影有点眼熟,晏清酌没在意,埋头找路,那人却低笑着喊了她一声:“皇姐。”
晏清酌猛一抬头,看清那人面容,“陛下。”
“臣有些迷路,误闯此处,先行告退了。”
晏怀瑾站在地里,手上还拿着几枝刚薅的大葱,裤腿上全是泥巴。“皇姐没走错,朕特地在这儿等你。”
听到这句话,晏清酌只能硬着头皮走了过去。
“陛下有什么吩咐?”
“吩咐谈不上,”晏怀瑾把葱往篮子里一扔,拍了拍手说,“朕今天让小厨房包馄饨,皇姐留下来陪朕吃饭吧?”
“臣今日要赶路,去澧州。”晏清酌回。
“哦,差点忘了。”晏怀瑾走过去围着晏清酌转了一圈,“皇姐又去找母后了?也不知道是什么凤髓龙肝让你每个月都往后宫跑,怎么不拿给妹妹我尝尝?”
晏清酌心道真赏你你又不乐意了,这皇上真难伺候。
“你在偷偷骂朕呢。”晏怀瑾笑了笑,把手指上的泥土擦在晏清酌披风上。
晏清酌眉心一蹙,后退了半步,“不敢。”
“行了,”晏怀瑾伸了个懒腰,走进她的菜园子,转身掐着腰说,“接叶大人的尸体回来也算是个好差事,这事办完了,说不定氏族子孙多有投效皇姐的呢。”
她脸上带着笑,看起来并不在意,“只不过皇姐若是能平安回来,那万佛寺的那群孩子们就离京吧。好处总不能都占了,是不是?”
日头渐西,晏清酌才从宫里走出来。
远远看见自己那辆马车,她立刻松了松肩膀,三步并作两步走过去。一条腿刚跨上车,只见洗马1欲言又止。
晏清酌握帘的手一顿,猛地掀开,还未看清来人,就被一股大力拽进去,一头扎在座下。
她一抬头,就看见一身红裙,再抬头,江寂正襟危坐,双手搭在腿上挑眉看她。
“殿下不必行这么大礼,”江寂嘴角微勾,“折煞臣妾了。”
“江夫人,”晏清酌撑着车板爬起来,一脸不爽地拍了拍衣服,“你怎么在这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