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曾无数次绽放出自身熠熠光彩,寻灵药灵宝,满足仙门弟子祈愿,可她却只得到了一句,“你,该死!”
苗树成脑袋中一片混乱,一切一切都让她感到恶习和不自在,她心中的言语抓挠得厉害,她想,或许自己不该存在。
她说,“我讨厌仙门……”
苗树成靠在一块腾起的石头上,她的四周遍布涌动的墨流,自下而上,似乎要将她完全吞噬,那种攀爬在她身上的东西让她感到不快,让她喘不过气。
“我是不是真该同霍岂所言,死了才好……”
“可是我还不想离开,我想去看看远方洲川海域,我想活下去……”
下一秒,这个无声的世界里陡然闯进数声呼唤,她好像听见有人在叫她。
“树成,树成?”
如同她自浮华喧嚣中散去的那抹光影,此刻在漫无边际的墨流中,一抹金光准确无误的拽住了她往下沉的身子。
苗树成颤颤巍巍的探出脑袋,带着红意的眼睛渐渐流转起来,眼泪却不受控制的往外跑,顺着她小小的脸颊,瞧着又可怜又无助。
易连山咬开自己的手指,滴落几滴血珠在她额间,忧愁早已染上他的眉间。
少年专注且小心翼翼的望着苗树成,一刻都不敢离开。
他说,“徒儿,别怕,有师父在。”
苗树成额间炙热滚烫的热意褪去,她遍布杂乱伤感的眼睛缓缓变得平静清澈,再现神采。
就像被施了什么奇特的法术,苗树成宛如什么都忘记了一般。
她挠挠头,不解地望向自己师父,“师父,你眼睛怎么红红的,你刚刚哭了?”
易连山动作瞬间慌乱起来,他起身,抬手抹去自己眼角泪珠,“无事,只是被风沙迷了眼。”
苗树成嬉皮笑脸的乐,“师父,俗话说男儿眼泪不轻弹,你瞧瞧你徒弟我,虽不是男娃娃,但我也不爱哭呀!”
易连山背着身子回复,“嗯,徒儿最厉害。”
他话音刚落,苗树成已然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只一瞬,易连山背后浮现无边无际的黑,他整个人僵直的站在原地,它从佛印中伸出手,似妖魅缓缓抚过易连山指尖的伤口。
它漠然笑道,“易连山,何必呢?”
“忘得了一时,忘得了一世吗?”
“你遮掩的那些仇恨,憎恨,痴狂,冷笑和羞辱,将会在未来任意的某个时间出现,它们总有一天会占据上风,总有一天会控制她。”
“她,注定活不得。”
易连山眼带狠意,一把握住心魔伸出的手,他居然能触碰到心魔!
只见易连山扭动心魔的手肘,猛地拽扯,似是要将它从自己身后分离出来。
“哈哈哈哈哈,易连山,你如何制我?”
心魔谄媚,“你要知道,我本就是你。”
心魔的手猛然发力,将易连山脖颈狠地扼住,那些密密麻麻的黑似乎与他生长在一起,心魔的肢体与易连山接触的一瞬,宛如扎根在他身上,密不可分。
他耳边不断传来低语呢喃,那是一种微妙的感觉,仿若镣铐,它们利用易连山心中愧疚和自责,将他紧紧地禁锢在一处,使他全然挣扎不得。
心魔道,“易连山,别在挣扎了,她根本不快乐,你只是让她再次遭受世间苦楚……”
“你,本就不该救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