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这对他也算收穫。
不过齐耶尔几乎能想像出老校长收到消息后,那半月形眼镜后闪过的、带著瞭然和一丝无奈的笑意。
可就在齐耶尔刚从斯莱特林公共休息室外的阴影中踏出,没走几步之时,走廊转角处那標誌性的阴冷气息便如同实质般笼罩过来。
西弗勒斯·斯內普像一道凝固的黑色剪影,无声无息地堵在了他的必经之路上,宽大的黑袍几乎融入了走廊的昏暗。
“夜游,里德先生?”
斯內普的声音如同滑过冰面,低沉而带著惯有的讽刺,目光锐利地钉在齐耶尔身上,试图穿透他平静无波的表象。
“看来格兰芬多塔楼的教训还不够深刻,让你有兴致在宵禁后拜访斯莱特林的巢穴?”
齐耶尔脚步未停,甚至没有流露出丝毫意外,只是淡淡地扫了斯內普一眼,语气平淡得像在陈述事实:
“纠正一下,教授。第一,宵禁时间还没到。第二,我只是在散步。”
“第三———算了,没有什么第三。”
“不过教授,您还真是无处不在啊。”
齐耶尔感慨,上次他用【影】赶路就被斯內普逮到,最后还是靠著【幻】脱身。
斯內普的下頜线绷紧了一瞬,显然齐耶尔这种油盐不进的態度让他更加烦躁。
他放弃了兜圈子,黑袍微动,向前逼近半步,声音压得更低,带著一种不容置疑的探究意味:
“少跟我要腔,里德。城堡里发生的一切,你比任何人都清楚。蛇怪——-那具残骸。它的消失,它的出现,它的死亡,都透著你的味道。”
“承蒙夸奖。”齐耶尔嘴角勾起一丝微不可察的弧度,带著点漫不经心的自得,“不过,教授您拦住我,总不会只是想討论尸体的“味道”吧?
那东西现在应该在您的地窖或者魔药储藏室才对。怎么,斯莱特林的遗產分赃不均,让您有怨言了?”
在蛇怪死亡之后,它的遗骸没有被魔法部带走,而是留在了霍格沃兹。
斯莱特林作为霍格沃兹的创始人之一,他的遗產自然也属於霍格沃兹,无论生死。
因此这条蛇鬼虽然活著时给教授们带来了不小的麻烦,为了搜寻它增添了很多无谓的工作量,
但它死后反倒让教授们大有所获。
魔抗极强的蛇鳞被麦格教授和弗利维教授要走研究,血肉被马上就要退休的凯特尔伯恩教授取走一大部分,那位缺胳膊缺腿的老人对蛇怪之死唉声嘆气,可惜之意不言而喻。
而最有价值的蛇牙、蛇毒以及被打烂的两颗眼晴,则尽数落入了斯內普的手中。
“分赃?幼稚的臆测。”
斯內普提起这点眼神一沉,冰冷的视线扫过齐耶尔,带著审视,“斯莱特林的遗產自有其归属,无需你置喙。至於那畜生的『味道”—————”
他刻意停顿,目光如同实质般锁定齐耶尔的眼睛,“它的死亡方式,残留的魔力切割痕跡都指向一种极致的锋锐与力量,绝非寻常魔咒。城堡里能做到这一点的,屈指可数。”
斯內普向前又逼近了半步,两人之间的距离近得能感受到对方呼出的气息,魔药教授身上常年浸染的魔药材料混合著地窖的阴冷气息扑面而来。他的声音压得更低,带著一种不容置疑的探究:
“我更关心的是另一股“味道”,里德。一种-极其罕见、极其危险的“味道”。在校长室他紧盯著齐耶尔,不放过他脸上任何一丝细微的变化,“邓布利多手臂上的诅咒。那种侵蚀——绝非人力可逆。但当我返回时,它消失了。乾乾净净,仿佛从未存在。连一丝魔力残留都未曾留下。”
“这让我忍不住怀疑——这是否是时间的伟力。”
斯內普的眼中闪烁著近乎偏执的光芒,那是对禁忌知识的渴求,混杂著无法言说的痛苦与一丝渺茫的希望。
“告诉我,”他的声音带著一种前所未有的、近乎恳求的嘶哑,儘管他极力掩饰,但那紧绷的下顎和紧抿的嘴唇暴露了內心的激盪,“你是怎么做到的?那是否涉及了时间的领域?”
斯內普甚至不敢说出那个词,仿佛声音大一点就会惊散那虚幻的可能。
齐耶尔脸上的漫不经心稍稍收敛。他看著斯內普眼中那份深藏的痛苦与渴望,那绝非为了力量本身,更像是在绝望深渊中抓住一根救命稻草的溺水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