铳枪如林,在耀目的火光映照之下闪烁着致命的寒芒。
橘红色的火焰不断的喷吐着,在夜幕之下连成一线。
排铳的爆响声宛如命的信号,响彻了整个旷野。
举目望去,皆是席卷而来的浪潮。
四面八方,皆是不断跃动的火光。
恐惧。
摧垮了万民军最后拼搏的意志。
军官的喝骂声淹没在兵的哭喊中,将校的令旗颓然坠落在地。
各处营地如同被蚁穴蛀空的堤坝,在绝望的浪潮前土崩瓦解。
军官没有办法在约束军卒,将校没有办法在掌控军队。
"。。。。。。"
李岩心中绝望,他几乎没有办法握住手中的马缰,身形晃动之间,竟差一点便从马背上跌落而下。
“南军的主力不是全都云集在了扬州吗?”
“扬州的军队没有动,东郊的军队没有动,他陈望哪里来的的部队!”
李岩状若癫狂,歇斯底里的嘶吼着,眼眸之中满是疯狂。
他一直以来都是小心谨慎,不敢行差踏错半步。
密报和军报的消息都佐证了,扬州城,以及扬州东郊的南军都没有任何调动的迹象。
扬州的西郊,陈望所能调动的兵马仅仅只有六万人。
在连番的血战之下,陈望麾下堪战的兵马应当只剩下四万余人。
这样的兵力,单是防守如此冗长的战线,都已经是捉襟见肘。
怎么还可能有余力被投入进攻之中。
李岩心中怒火翻涌,恐惧充盈在他的心头。
就在这个时候,他听到了一道熟悉的声音。
“元帅!”
李岩偏头循声望去,只见袁时中自北面纵马狂奔而来,那声音正是袁时中的声音。
此时的袁时中不复往日的威仪,而是披头散发,铁甲歪斜。
袁时中并没有行到近前,就在还有十余米距离的时候,他座下的战马突然发出一声凄厉的嘶鸣,而后前蹄一软陡然翻倒在地。
袁时中整个人被甩飞出去,重重摔在冻土之上。
他挣扎着想要起身,却因腿伤又跌倒在地。
这个时候,李岩才注意到,袁时中座下的那匹战马,早已经是遍体鳞伤。
一路的冻土之上被酒出了一道触目惊心的血线。
“西面、北面、东面,都出现了大量南军的步卒,南军大队的骑兵已经杀入了西线我军的腹地……………”
袁时中艰难的支撑起身躯,他的声音沙哑,满是痛苦。
“各营军阵皆乱,溃亡之势难止,靖南军的兵马,已逾十万……………”
“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