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佐久早圣臣简单地搬进了她的公寓。
虽然并非是以男女朋友的关系,但他们在此之前毕竟就同居过很长时间,所以其实并不需要任何同居后的磨合,同居当然也算不上是什么关系改变后的实质性进展。
他原本确实是这样认为的。
而整理完房间,佐久早圣臣走进洗漱间,挨着她的洗漱用品,整齐地放下自己的……在这时候,他的视线却从台子上那些属于她的东西上一一仔细地扫过。
从前天留宿时佐久早圣臣就已经发现了,这原本只是她一个人独居的公寓,室内理所当然地到处都充斥着她个人的生活痕迹。
于是现在,在这样的空间里一点点地放进自己的东西……在他搬进这里的过程里,好像是作为兄长时他对自己克制的枷锁在跟着一点点地松开,最后掉落。
在这个过程里,即使先前思考过的、他所担心的问题——任何问题也没有得到实质性的解决,佐久早圣臣依旧心生愉悦。
从高中升入大学以后,以“兄妹”作为借口的控制欲,就不能再表达得那样明显了。
他的大学不在东京本地,只能从电话里、屏幕对面的只言片语,了解到她最近的情况。
那些言语远不够描述她的变化,弥悠不是分享欲很强烈的人,她当然也并不会对佐久早圣臣说出所有的话,但这些被她挑挑拣拣后筛选出来的话语,却是佐久早圣臣和她沟通的唯一桥梁。
如果仅仅是相隔两地的兄妹,这样的沟通当然已经算得上是关系十分亲密要好。
所以佐久早圣臣审慎地反思了自己,他无声地吞咽下自己对这样的距离的不满,像一个真正的兄长那样,仅表达适度的关心。
当然仅仅是「像一个真正的兄长那样」——佐久早圣臣和她没有血缘关系,就算是从法律上来看,他们连一起去递交婚姻届都不会有任何问题。
也没有哪一个「兄长」,会时刻注视着自己的妹妹,会像蛰伏的猎手一样,谨慎又耐心地,将自己的目光落在她身上,等待着一个时机。
佐久早圣臣非常审慎地反思了自己——从某种程度上来说,自己不过是居心不良、仗着她叫自己一句“哥哥”,就借此披着哥哥的外皮,时刻注视着她的……「变态」。
因为,哥哥对妹妹,实在是太好用的借口,一切的私欲都可以包装成关心和担忧。
他可以关心她的近况,关心她的人际关系,关心她是否有意愿寻找男友,甚至以审视的目光对她的男友挑挑拣拣——哥哥关心妹妹,这当然是正常的,是不会被怀疑也不会被指责的。
但一旦剥开这些行为,将原本的想法直白示人,毫无疑问,佐久早圣臣认为自己是个「变态」。
他本来就不是她的哥哥,一直以来也只是在等待一个时机,摆脱“哥哥”这个身份,却继承从这个身份上得到的一切好处。
所以只是知道她有寻找男友的意愿的时候,实际上并不该冲动地说出什么“要在一起吗”这样的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