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淙好笑道:“你竟然真的将戚永成那个被你玩的团团转的蠢货当夫君?”
戚夫人咬牙道:“他不蠢。”
他只是太爱她了,所以这些年从来没有怀疑过她。
霍淙对她的话不置可否,神色阴冷道:“冤有头债有主,我知道你只是一枚棋子,我要知道全部的真相。你说的东西如果没有办法让我满意,那就别怪我拉着整个戚家陪葬。”
戚夫人并不怀疑他的话,虽然此刻她还不知道霍淙这些年是干什么的,但戚永成是将领,她熟悉他们身上那种杀气。
而且她做了主子要求做的一切,虽然最后刺杀纪长林没有成功,但她已经尽力了。
主子答应她的却没有做到。
如今回想起来,这些年真正对她好的,似乎只有一个戚永成。
无条件的宠溺她,尽可能的满足她所有的心愿。
可她却害了他。
甚至还有可能害死他们的孩子。
这一刻,戚夫人开始怀疑自己这么多年做的一切是否真的有意义。
她心头有些茫然,缓缓开口道:“我是江南人,家贫却貌美,仿佛生来就有罪。父母护不住我,也不想护,我是他们唯一能拿得出手的货物,于是他们很果断地将我卖了个好价钱。”
说到这里,她顿了顿,才又道:“我六岁就进了青楼,每日被逼着学怎么伺候男人,受尽折磨地过了四年,也不过十岁,被人赎了身,以为终于脱离苦海,却不想是进了另一个地狱。”
她的语不疾不徐,平静地好像在说别人的故事,眼底更是没有一滴泪,从被用刑到现在,她一滴泪都没有流。
霍淙没什么表情地静静听着。
戚夫人沙哑的声音不高,却响彻整个地牢:“那样的日子我过了整整两年,两年后,救我的人出现了,他给了我毒药,下在那些人的酒菜里,等他们都死了,我一把火烧过了那座府邸。那是我第一次放火杀人,是我这一辈子,最快活的一天。”
霍淙看着她眼底的癫狂,没有说话。
戚夫人笑道:“接下来的事情,你应该能猜得到吧,没有人会无缘无故救人。他救了我,我的命就是他的。”
“他是谁?”
霍淙问。
戚夫人摇了摇头:“你说的对,冤有头,债有主,你的仇人是我,我死了,一切就都结束了……”
她的声音越来越轻,到最后几乎听不到。
霍淙这才注意到,她的嘴角有褐色的血迹。
戚夫人服毒自尽了。
霍淙愣愣地坐在那里,直到牢门被打开,赵慎从外面走了进来。
他才语气僵硬地问:“你怎么来了?”
赵慎看了眼地上的尸体:“想在对方反应过来之前问出点什么,看来我还是来迟了。”
霍淙有些忏愧,他竟然让一个女人在自己眼皮子底下自杀了。
“对不住,是我没有看好她。”
赵慎摇头,语气沉重地道:“她的话我都听到了,这怪不了你,她大概早就想过今日了,无论如何都不会出卖背后那个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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