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忠义见她这个反应,嘴角忍不住向上扬了扬,心里冷笑,果然,再厉害的女子也抵不过金钱的诱惑。
谁知昭虞很快收回目光,敛了敛神色,扭头不看那箱银子,语气平静:“王大人,你怕是误会了。”
她走到木箱旁,伸手合上箱盖,动作轻缓:“醉仙楼开门做生意,讲究的是诚信二字,这次被污蔑投毒,损失的何止是银钱,是往来客人的信任,是酒楼的名声,这些可不是银子能买回来的。”
“我要的不是赔偿,是公道。”昭虞抬眼看向王忠义,目光清亮,“我要让所有人都知道,醉仙楼行得正坐得端,绝容不得旁人泼脏水。至于这些银子。”她指了指木箱,“还请王大人带回。”
昭虞嘴上说着义正言辞的话,心里头那叫一个翻江倒海。
老天爷呀,这可是百两银子啊,这要是换成现代的纸币,怕是能塞满整个衣柜吧?到时候别说给醉仙楼换桌椅,就是盘下隔壁那间铺子开个分店都够了。
她偷偷用眼角余光瞟了一眼那木箱,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王忠义这老狐狸要是再坚持一下,哪怕再多说一句“掌柜若是嫌少,我再添五十两”,她保不齐就当场破功,抱着箱子喊“王大人,你真是明事理了”。
可不行,现在收手,要是传出去,她昭虞岂不是成了见钱眼开的主?
以后怎么在江湖,哦不,酒楼圈立足?
昭虞用力掐了掐掌心,逼着自己移开视线。
王忠义脸上得意的笑容顿时僵住,像是被人兜头泼了一盆冷水,眼底的轻蔑渐渐被惊愕取代。
明明方才这人看银子时眼睛都直了,转瞬间竟能说出这般冠冕堂皇的话,难不成这醉仙楼的掌柜真是个不贪财的?
“昭掌柜,”他压了压心头的火气,语气沉了沉,“凡事留一线,日后好相见,你当真要揪着这点事儿不放?”
昭虞挑眉,无辜地歪了歪头:“王大人这话就奇怪了,我醉仙楼平白遭人污蔑,差点关门大吉,如今只求一个清白,怎么就成了揪着不放了,要是大人既不肯给个公开说法,又想用银子打发人,莫不是心里有鬼?”
这话像一根针,精准地扎中了王忠义的痛处,他脸色涨得通红,往前一步,声音压得极低,带着威胁:“昭掌柜,别给脸不要脸,你以为凭你一个酒楼掌柜能与我王家抗衡?真要闹起来,我有的是办法让你这醉仙楼彻底开不下去!”
“是吗?”昭虞非但不惧,反倒笑了,“王大人这是要动真格的了?也好,反正告示已经传遍全城,街坊邻居都看着呢,要是我这醉仙楼真出什么事儿,大家第一个怀疑的怕是就是恼羞成怒的你吧?”
她顿了顿,目光扫过周围探头探脑的伙计和几个早起的客人,扬高了声音:“诸位也听见了,王大人说要让我这醉仙楼开不下去呢!看来这告示上说的,未必是假的,不然王大人为何如此怕我要个清白?”
周围顿时响起窃窃私语,几道目光落在王忠义身上,带着明显的审视。王忠义被看得浑身不自在,这才意识到自己失态了。
他原以为对付一个女子易如反掌,却没料到昭虞如此伶牙俐齿。
王忠义在京城的势力强大不假,可他忘了,这是在民间,自古以来,民众的声音都是极有分量的,昭虞深谙此道。
而她恰是玩转人心的好手,三言两语便让他成了众矢之的,这等操控舆论的本事,可比他那套权势压人高明多了。
王忠义气得手指发颤,指着昭虞却一时说不出话来。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声。
昭虞看过去,祁允谏正慢悠悠地走了进来,手指细细地缠绕着发尾的头发,见到大堂里的情形,惊讶地挑眉:“哟,这是怎么了?王大人如此清闲,怎么一大早就来醉仙楼里喝茶?”
他走到王忠义旁边,像是才看见他的脸色,诧异道:“发生何事了,怎惹得王大人如此气恼?”
看到祁允谏,王忠义的脸色变了变,气焰瞬间矮了半截。
他知道祁允谏与不少名门子弟关系都不错,此事不能闹大,闹大了,对他并没有好处。
“祁公子说笑了。”王忠义强压下怒火,挤出一个笑来,“我只是来与昭掌柜商议一些私事。”
祁允谏走到昭虞的身边,目光落在地上的木箱和跪着的王管家身上,惊讶道:“这阵仗,可不像是商议私事的样子啊!”
昭虞看了看站在旁边的祁允谏,心里奇怪,他怎么来了?面上却不动声色。
王忠义也知道,今日估摸着是讨不到好了,再待下去只会更难看,便随便找了个理由转身便走,走前还不忘让人把那箱银子搬走。
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昭虞松了口气,转头看向祁允谏,挑眉:“祁公子,今日怎么来了?”
祁允谏耸耸肩,笑得纨绔:“我这不是怕某些人应付不来,特意来为你撑腰吗?怎么样?我这‘公务’处理得不错吧?”
昭虞白了他一眼,嘴角却忍不住向上翘:“算你有点用,不过,你怎么知道他今日会来?”
“猜的。”祁允谏凑近一步,声音压低,带着几分戏谑,“毕竟,谁让昭姑娘昨日那告示写得太精彩,人家睡不着觉,自然要找上门来。”
昭虞被他说得耳根发烫,伸手推了他一把:“胡说什么呢。”
“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