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会不会怨恨我一辈子?"
闰姐儿咬着唇,不说话了。
“你会的。”林稹注视着她,冷声道,“不管我当日说不说出婚事,我都左右不是人。”
“所以今儿我也把话说清楚,我和韩十二的婚事我会退。但你和他的事,能不能成,与我无关。”
“闰姐儿,请罢。”
闰姐儿哪受得了这样的冷言冷语,只眼泪扑簌簌的落,愤而掩面离去。
她一走,林稹便靠坐在半褪色的青绿引枕上发呆。
现在看来,闰姐儿这条路是走不通了。
她这几天日日哭得眼睛肿,保不齐会露馅。届时林稹势必会被牵扯出来。
这倒也没什么。
林稹浑不在意,关键是闰姐儿这边不行了,那要如何才能不伤情面不结仇的退婚呢?
难不成真要去见韩十二一面?说服对方?
日头渐渐偏移,晚霞漫天,枣花领了晚膳来。
林稹草草用了些,早早入睡了。
第二日一大早,年近四十五的韩父带着韩晖,一踏进了林家大门。
林沂正奇怪,毫无干系的韩植来做什么?还要捎上一个小辈。
可对着泥金拜帖犹豫再三,到底还是见了一面。
同在朝中为官,万一有什么大事呢。
谁成想一进外书房,韩植立刻呵斥道:“孽障!”
这一声孽障,韩植骂得真心实意。想他韩植当年,也是走马章台的衙内,横行汴京,从来只怕官家和老爹。
什么王家,什么殿中侍御史,往日里他眼皮都不夹一下的!
如今倒好,上赶着来人家家里赔笑。
赔赔赔!你老子的面子往哪儿搁!
想到这里,气得上去就踹了韩四一脚:“还不快跪下!”
林沂人都有些发懵,却见韩植背后的韩四,扑通一声就跪了。
“这、这是做甚?”林沂蹙眉,哪儿有人去别人家里骂自己儿子的?好不讲规矩。
“贤弟啊。”韩植自己提起来都臊皮,他期期艾艾的,“此事说来话长,还请贤弟先遣散仆婢。若令兄也在,还请将令兄一并请来。”
林沂眉头皱得更紧,大白天的,说什么胡话。
“事关重大,还请贤弟听我一言。”韩植正色道。
见他这般郑重,林沂将信将疑,但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终于还是造了个心腹去请林淮。
林淮皱着眉进了外书房,“可是出了什么事?”
一见林淮来了,韩植即刻迎上去,笑道:“这便是亲家罢?多年不见,可还好?”
林淮眉心一跳,“。。。。。。是安停兄?”
韩植抚须笑道:“正是。”
林淮脸色稍缓,众人寒暄了几句,林家两兄弟余光却瞥见韩四一直跪着。
林淮到底忍不住,问道:“安停兄,贤侄这是。。。。。。”
韩植自己耽于女色,也就是不求上进,买买歌姬,听听曲,料不得儿子敢干出这种事来,提起来他自己都臊皮。
他磕巴了一下:“这孽障是我儿子,排行第四,已讨了浑家。。。。。。唉,此事说来话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