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稹正忙活着她的咸?子到夜里。
隔壁文通楼,已至深夜,韩旷又不好点灯,只能闭着眼,默诵一遍《毛诗正义》,这才睡下。
第二日一大早,韩旷习武毕,照旧读书。
到了半上午,韩曜悠哉悠哉的端了一碟荔枝来,还当着他的面坐下,吃了一颗。
韩旷一面在剡纸上写下“礼所以辨上下,法所以定民志”,一面随口道:“你来作甚?”
韩七含糊不清地嚼荔枝:“来给你献个稀奇。”
韩旷随意一瞥:“清夏堂的新荔枝算什么稀奇?”
韩七就问笑起来:“十二郎果真豪阔,外头一斤荔枝,多少人家想吃都吃不到呢。”
韩旷面不改色的继续写“别嫌明徽,释回增美”:“既然如此稀罕,你这一盘就分赠出去,也叫旁人尝个鲜。”
“哎,别别别。”韩七咽下荔枝,讨饶道,“我这盘荔枝可是特意拿来给你吃的。”
“有事?”
韩七嘿嘿一笑,从怀里取出一张五色蜡笺来,还是蘸着金粉写的:“刘国婿的帖子,七宝会,去不去?”
“不去。”韩旷看也不看他,继续作策论。
“别呀。”韩曜劝道,“你书读的够好了,肯定能中进士。还是这七宝会比较稀奇,一道去看看呗。”
见韩旷头也不抬,他又劝道,“再过几天就得开始曝书了,文通楼里人来人往的,你读书也不清静,还不如去看个稀奇呢。”
“游学三年,我瞧过的稀奇已经够多了。”韩旷不为所动。
“韩十二!你不去的话,以后有事儿求我,我可不帮你啊!”
韩旷手一顿,抬头看了他一眼,“哦。”说着,继续低头作“宫室之度,器服之用。。。。。。”
“十二郎??算七哥求你了。”韩七拖长了语调卖可怜。
“稍等。”韩旷作完最后一句“将因今之才而起之也”,这才搁下笔,“所以你到底为什么要去这个七宝会?”
所谓的七宝会不过是一群豪族富户们聚在一起斗富罢了。
韩家什么稀罕东西没瞧过,韩七上赶着要去这个七宝会,甚至还要求韩旷同去,一看就不正常。
韩七嘿嘿笑了两声,“我听说,那刘国婿带来的宝贝是个倾国倾城的歌姬,据说还有。。。。。。哎,别别别!”
眼看着韩旷又取了张纸,要作策论,分明是不想听他胡扯。
韩七一巴掌盖住韩旷案上的纸,赶忙道:“我说我说,据说福康公主邀请了许多官宦人家的小娘子一道去,我想去瞧个热闹。”
韩旷轻笑:“你隔墙窥伺,当心被人砸掉牙。
见韩旷拿投梭折齿来谑他,韩七反唇相讥,“那也比你身强力健,却成天埋头看书强。”
“既然如此,你自己去便是,扯上我作甚?”韩旷拂开他的手,换了一张纸,又提笔??
“哎呀,我听说………………赵家小娘子也会去。我想叫你帮我打个掩护。”
韩旷奇道:“我记得,三年前我回家那会儿,七哥你说的不是郑家小娘子吗?”
韩七满不在乎:“那便是我记错了。不过那郑家小娘子约莫已经嫁了,如今传出才名的,是赵家的小娘子了。据说,这位赵小娘子,词作的极好。’
韩旷看了他两眼,忽然道:“说起词,七哥,你可还记得有一首词,叫《剔银灯》,是怎么背的吗?就是那首那堪频听。疏星外、。。。。。。”
韩七下意识接下去背道:“离鸿相应。须信道。”他背到这里,忽然反应过来。
韩旷闷笑:“须信道、情多是病。”
“得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