丞相府已经乱成了一锅粥,在外多年不愿回家的叛逆游子收到信后也连忙赶了回来。
“爹,你确定你不是误食了什么毒药吗?我听说南疆有不少奇奇怪该的药物。”
宋轻侯摸着鼻尖,在屋里走来走去,忽然停住,两眼放光:“爹,我要有弟弟还是妹妹啊?”
宋丞相咬牙骂道:“你想这个做什么?本相要把这妖孽拿掉!”
“可是太医说你年纪大了,又是初孕,刚从猎场回来,舟车劳顿,胎气不稳,不能喝打胎药,不然极其伤身。”
宋轻侯叹了口气,“要不这样,您生下来给我养,对我就说是我的孩子,反正我和昕娘一直无子,您生一个直系血缘的,总好过我过继旁支。”
“再说,父亲,您年轻时也是殷夏出了名的青年才俊,我当年没考上三甲,您一直骂我不够聪明,坏了宋家的名声,现在您自己生一个,一定跟您一样才高八斗。”
宋轻侯眼神认真地握住宋丞相的手,像长辈关心小辈一样拍了拍他的手背:“爹,此事虽然苦了你,但利了整个殷夏啊!”
“您不是一直教导我,要牺牲小我,成全大我吗?”
宋丞相气得要吐血。
如果不是他现在下不了床,一定要家法处置宋轻侯。
宋丞相阅尽千书,急中生智,想到了前朝后宫中盛行互相打胎之术,立刻让人将书拿来。
五花八门,琳琅满目。
但没一个有实操性的。
宋轻侯看完,面露不忍,“这真的是打胎,不是断命吗?”
宋丞相这把老骨头,用了这些法子,就真的要变成骨头了。
虽然丞相府在第一时间封锁消息,但架不住隔壁有个爱听墙角的。
季太尉听了消息,立刻翻墙过来,不顾下人阻拦,硬是闯进了宋丞相的卧房。
宋轻侯一惊:“季太尉,您怎么来了?”
季太尉抿唇:“听闻喜讯、听闻噩耗,我怕丞相大人想不开,投湖自尽,悬梁自缢、吞金自杀,拔剑自刎,心慌不已,便赶来看看。”
四个死亡选项全给宋丞相说清楚了,他不死就不合适了。
但宋承望只是白了他一眼,对宋轻侯说:“御医虽然医术高明,但也并非没有看走眼的时候,你再去医馆请一位医师过来。”
他有意支开宋轻侯,但宋轻侯将任务交给了杂役,然后稳稳的坐在宋丞相床边。
季太尉老神在在地低下头:“贤侄啊,我想和丞相说两句话,你先出去。”
“这怎么行!”
宋轻侯一拍桌子站起来,“我年少时太过任性,成日游山玩水,若不是接到家信,快马加鞭赶回来,说不定平白无故多了一个弟妹,孩儿不孝,前半生不曾尽孝,从今天起,定然寸步不离家父!”
季太尉张了张嘴,又闭上了。
说得热血膨胀,以前几百封家信怎么没见你回过。
宋丞相无奈,“世间难道真的能让男子怀孕之术?”
“没听说过。”季太尉答。
屋子里三个人都不是蠢人,宋丞相沉吟一会儿,心中浮现一个名字。
魏婪。
在宋丞相的罪过的人里,怪力鬼神之事,只有他能做到。
怀着疑心,宋丞相望向季太尉,“我觉得,可能是——”
季太尉一拍手大叫起来,“我知道啦!是祥瑞!陛下刚解决了清河郡水患之事,上苍看在眼里,立刻降下祥瑞,以兹鼓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