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婪没有多少兔死狐悲的心情,他只怕自己死。
无论心里怎么想,魏婪面上还是一派高深的模样,“陛下想算什么?”
“清河郡遭了水患,房屋被冲塌了,粮食也淹死了,数十万流民无家可归,现在从隔壁的清安县调粮,至少十五天才能到。”
“天灾正好发生在朕登基的时候,大臣们口口相传,说是朕触怒上天,要朕下罪己诏。”
闻人晔亲自走到魏婪身边,拿起茶杯把玩了几下,“魏师以为,这天灾,真的一封罪己诏就能平了吗?”
魏婪不懂天灾,但他知道天家威严。
别管到底为什么发生水患,反正不能怪到皇帝头上,不然魏婪就没有头了。
“平不了。”
魏婪抬手从闻人晔手里拿过茶杯,轻抿了一口,“别说一封罪己诏,就是写十封,百封,写尽天下纸卷也没用。”
闻人晔:“此话怎讲?”
魏婪又喝了一口茶,“不是天灾,是人祸,陛下何不查查清河太守?”
这话就差直接说清河太守有问题,你去抄他的家吧。
闻人晔低声笑了,“魏师与朕想到一处了。”
别碰瓷好吗好的。
魏婪放下空茶杯,垂眸瞧见了闻人晔按在桌角的手,一道裂纹顺着边缘扩大。
天生神力啊。
【系统:我打赌他能手撕你。】
【魏婪:我看他是想撕清河太守。】
闻人晔其实早就怀疑水患另有隐情,派了人去实地勘察,只不过清河郡远在千里之外,他派的人还没回来。
魏婪从未离开过皇宫,不可能知道清河郡的真实情况。
是胡乱猜测的,还是真算到了?
先帝统治时期,天灾不断,人祸也不少,各地都有流民失去户籍,身份不明,无从查起。
闻人晔不知道,魏婪本就是清河郡人。
清河郡太守是什么人,他一清二楚。
算了算日程,督察使不日就能赶到清河郡,到时候他就知道魏婪所说是真是假了。
在此之前——魏婪被闻人晔派兵送回了求仙台。
三千御林军重重包围,魏婪恍惚间觉得自己不是仙师,而是千年老妖。
闻人晔不会真的怕他腾云驾雾飞走吧?
要不是还没抽到飞行卡,魏婪高低得给闻人晔露一手,到时候谁跪谁就难说了。
掩唇笑了声,魏婪走进了内殿。
求仙台是先帝专门为仙师们打造的,既想着仙师不食人间烟火,不能太过豪奢,又担心怠慢了他们,所有吃穿用度都按照最高规格。
魏婪半倚在贵妃榻上,两眼一闭就是睡,眼睛刚闭上,他又不安的爬了起来。
“皇上好像对我的贞操没兴趣,”魏婪双手托腮,猜测道:“他不会真的要杀我吧?”
魏婪原先特意留着一次抽奖机会,防止被闻人晔刁难。
他咬咬牙说:“我要抽卡。”
游戏就是游戏,十分懂得与时俱进,先帝刚死,系统就上架了一个限定卡池“披麻戴孝”,其中金卡的卡面上印着先帝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