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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先尘(第1页)

沈矇是来上报消息的,刚来没多久,但赶得早不如来得巧,一下子就听到了他家公子调戏良家青年,语气轻佻,言辞大胆,放肆到了能把老子娘气活过来的程度。

幸亏费小统领是个榆木疙瘩,即便你口里说着心意说得如山崩响,他只当是天上打雷,半点儿反应不过来,要不然非闹出事不可。

他看着华清渡的背影,又是忧心又是可怜,忧的是公子一腔柔情用错了地方,要走这条路恐是一路艰辛,可怜的是公子的那位心上人是个武呆子,情事上不开窍。沈矇叹了口气,拱手道:“少主要探的事已经探明。那日城破之后,宣国大军不宣而战,围困卓和于风息关口,杀了一天一夜,戎国又派了兵增援。结果戎国刚刚占了上风,就突然撤了军,宣军急于稳固,并没有追。”

“突然撤军?知道是为什么吗?”

沈矇再行礼,“臣的人还在查。”

华清渡的手指无意识地抓挠着扇柄,直把它抓得咔吱作响,良久,他抬头看了沈矇一眼,指了下大帐中间的羊皮垫子,“老师,坐。”

沈矇这才坐下。

他的手指又回到了扇柄上,缓慢揉搓,戎国对风息城极为看重,不然也不至于以几倍的兵力日夜围攻,但在快要到手之际,居然突然收了兵?他吩咐道,“找几个可靠的、机灵些的人,到樊都去……”

他低声交代了些什么,沈矇垂首领命。华清渡又道,“让你做的那件事,办得如何了?”

“回少主,已经办妥。人是在一个贩奴的人牙子手里找到的,不知道被转了几手,”沈矇沉声道,“他上一个主家有些特殊嗜好,折磨得就剩一层皮了,再晚一步怕是只能看见尸骨。”

华清渡摇了摇头,“大表哥知道了,只怕要杀人。你救下他之后,他又怎么说?”

“阿乌说,多谢主人救他出苦海,愿效犬马之劳。”

华清渡心说倒是不必要效什么犬马之劳,这位阿乌的存在本身就帮了他一个大忙,告诉沈矇,“不必认我当什么主人,他是我大表哥的奴隶,叫他吃一堑长一智,别再大意到被人随意发卖了。”

那位卖了阿乌的妻室已经莫名其妙暴了毙,大概再没人敢招惹这位“有实无名”的大阏氏。沈矇咳嗽了一声,低声道:“少主想要扶持企大人吗?企大人虽然稍稍莽撞……但也算有勇有谋,怕是不好操控,倒不如另外二位。”

“你觉得我想要吞了平宥部?”

沈矇没说话,有些不解地看着他。

“算了吧,做人还是厚道些好。”华清渡说。

沈矇看到华清渡的目光落在了那把长弓之上,心里叹息,他这位少主,到底还是太肖其母。

殊不知这世间本没什么善有善报,总是树欲静而风不止。

与此同时,在运送草料的车队旁侧,琼芥屏退了众人,敲了敲正数的第十个车斗。

“阿乌。”

车里响起一阵窸窣声,琼芥抬手掀开上面的草料,车里躺着个病弱的青年,说不上有多漂亮,只是一双眼睛很蓝。青年撑着车斗,被铁索捆绑过的手腕被上过了药,但看得出已经化脓糜烂,他小声道:“大人有何吩咐。”

琼芥自怀里拿出一个小小的骨牌,那牌子没什么特点,叫人过目即忘,塞进了阿乌手里,“少主说,有任何消息,放在寨北界碑处。如要当面说,你就放下这个骨牌,自会有人去找你。”

阿乌接过,一双眼睛无喜无悲,收起骨牌,说了一个“好”字,眼底空荡荡的,没装下一物,仿佛天地之间没什么值得他在意的事,神情淡漠,内里中空。

多年之后,琼芥偶尔会想起阿乌,想起他本是名门之后,一朝国破家亡,被卖为奴,想起阿乌孤零零地躺在草料车里,被运过了整片沙漠,想起后来一次碰面,他看着他木头人一般的样子,问他:“你是不是不愿意呆在平宥企身边?”

阿乌说,“有什么不愿意的,他是他们中对我最好的一个。”

但想起这一切的时候,阿乌已经死了十余年,只在风沙地海子边种下了一座无碑冢,或许魂魄投胎转世,已然是个半大小伙子了。他死得决绝,留下个颓然的青年主君,对着他的尸骨,酒喝了一壶又一壶。

后来这一切,又都成了烟云。

琼芥看着手下卸掉华氏的图腾,将草料车伪装成平宥部车马的模样,再看不出来源,送到绿洲的另一边去。一位英武的男子红了眼睛,冲向车子,厚实的肩膀一直在抖。

听说那一晚,平宥企帐子里的灯彻夜长明,仆从报到平宥丹殊处,气得他摔了杯子。琼芥隐隐有些明白,但仍不是太懂,于是告诉华清渡:“探子说,表公子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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