仔细一想,这间关蛇母的暗室似乎和韩巳的石洞有太多相像之处,琼芥一边和蛇母对打,一边对华清渡道:“同一个地方,有两间一模一样的密室,都立东西南北四根柱子,拴八根铁索,有什么讲究吗?”
华清渡道:“你是说还有一间一模一样的密室?”
琼芥被打得后退了好几步,勉强稳住身形,喘息着道:“对,蛇祖韩巳被关押的密室,和这里的构造几乎是完全相同。”
华清渡博闻强记,脑子里装了不少东西,但是也因为太多太杂,一时倒不出来,他似乎在思索,半天没有再出声。
琼芥脚下一接力,飞到了另一处石柱之上,他之前站的地方已经被蛇母的尾巴击成了粉末。
他曾经问过韩巳,为什么不挣脱这些锁链,毕竟这天下的桎梏,只要他愿意,没有什么能拦得住他的。
韩巳却只是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阴阳四方阵!”华清渡突然道。
琼芥边躲边问:“那是什么?”
“山的阴阳两侧各自开挖一个石室,东西南北各立起重九百九十九斤的四根石柱,再把两人分别锁在石室中与绝命星位对应的位置。一人为阴,一人为阳,互为表里,互相牵制。无论武功再怎么高强,都出不去。”
华清渡道:“格尔箸开凿山体,用阴阳四方阵镇住蛇祖和蛇母两尊大佛,意在养毒练兵!”
格尔箸将蛇母和韩巳的力量转换为相互对抗,谁也出不去,所以只能一直处在他的控制之下。
只是他为什么能抓到韩巳,两人之间又有怎样的恩怨?
但琼芥当下没有时间思考,蛇母虽然神志半失,但是因为没有痛觉,更加难以对付。她仿佛能预判到对手的动作一般,对他的招数十分熟悉,琼芥被狠狠压制,处处掣肘。
“当心!”华清渡大喝一声。
蛇母的指尖贴着他的脸抓了过去,一缕头发在碰到她指尖的一瞬便变成了粉末。
“你能听懂我说话吗?”琼芥试探着发问。其实离近了看,那女人生得并不恐怖,她的眼睛白茫茫一片,十分空洞,但琼芥本能地感觉到,她似乎很难过。
蛇母听到他与她说话,似乎呆滞了一瞬间,嘴唇很细微地嗡动了一下。琼芥见她不是全然没有知觉,心下一喜,道:“你是被人困在这里的吗?我们两人也一样,不如我们就此停手,一起破了这阵出去!”
身后的华清渡听到琼芥的话,用瀚沙土语又重复了一遍,蛇母的动作竟然慢慢和缓,似乎在思考他们的话。
“是格尔箸把你关在这里的吗?!”
下一秒,蛇母突然发出了悲愤欲绝的巨大嘶鸣声,强烈的声波震得山体都在颤抖,碎石滚落。她干枯的绿色长发被真气冲得笔直,像一根根炸开的棍子。蛇母瞬间暴起,一双白眼蒙上赤红血色,抓向琼芥的心脏。
好快!
蛇母像是完全变了一个人,全身真气暴涨,动作快到只能看见一串残影。琼芥用棒骨去挡,被她一掌震裂了。
“我不是格尔箸!我带你去报仇!”琼芥吼道。
但蛇母被满腔的怒意冲昏了头脑,一句话也听不进去。琼芥索性不跟她废话,以腿为轴,全力一击,大荒刀以劈山之势向蛇母抡去!
棒骨承受不住这样汹涌澎湃的内力,在空中炸成一片粉末,逍遥真气凝成的刀锋一瞬间出鞘,高举至蛇母头顶!
震!
蛇母歪了一下,肩膀处炸开大片的血花,飞溅满地,她被打得退出去数米才站定。
铁链被她绷紧,拉成笔直的一痕,那蛇母的身后竟然还有一个被紧紧束缚的东西,黑色的金属箍住周身,包成一个大茧。
琼芥赤手空拳站在蛇母的对侧,纤长的睫毛低垂着,竟有一种宿命般的安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