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凉地处大漠,这里的沙丘连绵起伏,枯黄的草场无边无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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荒凉的孤寂中,远风会送来飘渺悠扬的驼铃和羌笛声。
遥远的玉贡山顶上积雪终年不化,日光如洒金一般落下,震撼得人目眩神迷。
夜晚,星空中甚至可以看到银河的痕迹。
天地辽阔,万物盛大璀璨。
篝火旁的营帐内,贾环正捧着一碗热腾腾的八宝甜茶。
手边的炕桌上放着才出炉的烤肉,浓郁的炙烤香气不断刺激着人的鼻腔和味蕾。
薛玄正在嘱咐侧生,晚间要让随行的侍卫看守好营地四周,篝火要燃到天亮。
芦枝早已吃撑了肚子,坐在炭炉边烤红薯,“都还没到金斯图,咱们就已经连续吃了好几日烤肉了。”
“明日多齐再做饭,你忍着别吃也行。”
多齐是玉竹派来接引他们入北凉的小使者,才十四五岁大,生得秀气可爱。
前儿只是听贾环说了一句要吃烤肉的话,一连几日他都帮着谭师傅做饭。
芦枝拍拍肚子,“怪了,同样都是牛羊肉,怎么这里的牛羊就格外好吃?”而且怎么都吃不腻。
正说着话,多齐掀开营帐的毡帘进来了,“酸奶。”
贾环朝他招招手,“怎么这么晚了还忙活。”
“酸奶,给你吃的。”他的一双眸子亮亮地,将端来的碗放在小炕桌上,又道了一声,“不晚。”
芦枝从后揽住他的肩膀拍拍,“多齐,咱们还有多久到金斯图?”
“两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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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天后,淳朝的使臣队伍顺利抵达了北凉的都城。
玉竹带着一众官员在城门口等着,远远见到马车驶来便骑马迎了上去。
贾环掀开帷裳往外看,只见他高坐马上,和从前少年时的身形已大为不同,肩背宽阔,身姿高大挺拔,一头卷曲的红发犹如荒凉北漠中生出的花朵。
“环儿!”
玉竹很高兴,立刻下马跑了过去。
贾环走下马车才往前迈了几步就被他一把抱起来转了两圈,“环儿,我终于又见到你了!”
“先、先放我下来。”他还是这样不加掩饰,就像照耀着玉贡雪山的太阳那样热烈。
贾环在他手臂上拍了拍,这墨狐裘衣下是紧实精壮的肌肉,便鼓励性地捏了两下,“长高了,也长大了。”
玉竹的视线一直落在他身上,眸光深沉,笑道,“环儿也长高了。”
薛玄抱臂站在不远处,见状挑了挑眉。
北凉的官员不是头一回见到来自淳朝的使臣,但没有一次像今日这么隆重,不仅有世子亲自迎接,国主和王后也对接风宴十分上心。
这都是因为此次来使的身份尊贵,而且有一位很得世子的重视。
在见到贾环之后,众人便都理解了。
大漠贫瘠的植被裹挟着黄沙,上天从这里收走了斑斓的色彩,所以北凉人喜爱耀眼的黄金和莹润的珠玉,无论发间、衣衫、鞋履、佩刀,都缀着华丽的宝石。
他们天性钟爱美丽的事物。
贾环的容貌是一种不同于北凉的璀璨瑰丽,又在此之上增添了一份世所罕见的珍贵。
玉竹作为王世子,也没忘记此行的任务,在简单的叙旧过后,便和薛玄交谈寒暄了一番。
“父亲和阿爹已经备了接风宴,过两日就要下雪了,你们赶路几日定然劳累,先进城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