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没有讨厌的蚊子,会更好。
不想继续在这喂蚊子,几人收拾桌子下楼,再上来时赵胜宇手里拿着塑料袋和剪刀。
梁希搬着把凉椅离开后,赵胜宇猝然出声叫住余斯易,“你还没跟梁希说?”
余斯易双手掌着椅背,视线远眺,夜色里熟悉的街巷矮屋,对面楼的住户依旧会在夏天晒豆角,竹竿上不见半点空隙。
时间仿佛在这里停驻,浮岭巷的灯火十年如一日。
“怎么办?”余斯易无力地笑了下,“不得不说了。”
赵胜宇站在藤下,歪着脑袋挑大串葡萄,“我估计梁希接受不了。就不能高考后么?”
余斯易没吭声,站了一小会,将剩余两把凉椅搬下楼。
屋里的饭桌还未散,酒酣耳热之际,闲话家常的同时又拼得不可开交。
梁希在赵胜宇卧室里陪着张浩凡玩飞行棋,张浩凡的蓝色飞机都出场两架了,她的还在里面关着。
“我今晚这运气逆天了。”梁希望着进来的人,“余斯易你来得正好,帮我丢一次。”
他拾起骰子一扔,跟天神下凡拯救苍生似的,一次成功,梁希目瞪口呆地挪出一架。
余斯易靠坐在桌上,随手翻看了几眼赵胜宇搁架子上的书,撑不了多久,视线焦点又自动变成梁希,若发现后者有偏过来的迹象,他当先自然地移开眼睛。
八点过,梁希和提着葡萄的余斯易走在回家路上。
“胜宇每年都给我俩装好多,还是留一半让老妈做果茶喝。”
巷道里的路灯坏掉一盏,前方黑黢黢的树影和院墙看着有些吓人,身旁要没有余斯易,梁希真不敢单独走。
“怎么没修啊,都看不清路了。”她一边拉着余斯易胳膊壮胆,一边打开手机电筒。
又走了一小段路。
梁希说:“等老爸这周休息,我们在家里整烤鱼吃吧,上次弄没有翻车,再弄的话味道应该会更好,到时把胜宇叫上。”
余斯易持续沉默着,喉结涩然地滚了一下。
到家后,梁希拿上睡衣先洗澡,接着坐在床上涂花露水,手臂和腿上好几处痒包,看来今晚上的蚊子和星星一样多。
余斯易进屋晾衣服,梁希用电脑在查东西,那道身影独自在阳台吹风,肩背平直,像挺拔而起的高高青松。
约莫过了五分钟,余斯易走进来在桌旁停下,大片的灯光被挡住,梁希整个人落入由他形成的阴影里。视线上抬,他眉眼低着,逆光的角度,眼尾敛出淡淡颓感。
“发生什么了吗?你回来路上就很不对劲诶。”梁希看见他小臂上泛红的一块儿,“你坐床上去,我给你抹花露水。”
梁希将清凉的水倒在手里,椅子一滑,掌心覆住他小臂内侧,空气里散出一点植物清香。
这样的日常以前并不少见,可这一次心里空落落的,余斯易很清楚缺失的那一部分是因为什么。
梁希抬起他两只手找了找,“怎么就一个包,蚊子是不喜欢喝你的血吗。”
余斯易手背上的血管脉络特别显眼,皮肤薄薄的,臂膀那里却硬实,她忍不住在上面戳了两下。
余斯易垂眸看着她动作,等那只搞怪的手撤走,目光随即挪向她的脸,“梁希。”
语气明显滞了下,“我明天得搬走了。”
“。。。。明天?你要搬走?”梁希表情空白了一瞬,迟钝地开口。
“嗯。。。搬回余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