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将失去孩子或者爱人的疯子,将整个咒术界都搅得天翻地覆,然后在他孩子诞生,妻子死去那天消失的无影无踪,连带着整个咒术界都忘却了他的存在,除了他,虽然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他会是例外。
对于天元记得自己这件事情,长川叶藏并不惊讶,天元作为进化后能改变世界的特殊特性注定了他与其他人是不同的。
长川叶藏的睫毛颤动了一下,他看着对方,神色没有什么变化,语气和神色一样浅淡的道:“……许久不见。”唯一记得他的,姑且算是故人吧。
天元被这难得的问候梗了一口气,忍不住暗自嘀咕,还是这个目中无人的样子。
五条悟那个家伙绝对是随的他吧,绝对是吧。
当初这个人带着他死去的妻子消失之后,外界足足下了三天的暴风雨,祂在薨星宫都能感知到外面肆虐的雷电和风雨,骇得咒术界某些愚昧的人着急忙慌的跑来向他请示是不是末日到来了。
不明所以的常人或许会觉得只是天气异常,虽然他对待询问也是这么说的。
这家伙当初闯进薨星宫,想在他身上找到天的弱点,在被逼的退了一步之后,他就开始关注这个家伙,不明白为什么他明明已经在妻子和孩子之间选择了孩子,而如果选择孩子,那他的妻子就没有任何挽救的方法了。
那为什么还要做那么多疯狂的事情,不如接受现实,然后为那个一定会活下来的孩子做打算。
直到他的妻子真的死去那天,作为与世界有牵连的天元,看到了一场史无前例的战斗,以人身撼天,是千载时光都会震撼的程度。
真是个疯子,他想要让那个不知道什么时候生出来的世界意识,也就是这个世界的“天”为他的妻子殉葬。
居然还活着。
是赢了吧。
不过,该说不说,十六年前是这个样子,十六年后还是这个样子,看起来就是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也不知道是怎么有的老婆。
天元探究的看着长川叶藏,眉眼直突突:“看你的样子应该是赢了,那这次突然造访又是因为什么原因?”
如果不是十六年前对方突然找上门来他甚至不知道咒术界藏着这么一位,这次不知道是因为什么又找上门来,总感觉不是什么好事啊,天元心里有了一点明悟。
上川叶藏看着他,眉眼如高天盘旋的长风一样淡漠,他开口:“这次,来请你赴死了。”
气氛一下子凝固了。
虽然对方语气浅淡,但天元却觉得自己听到了一种不容违逆的霸道。
这一瞬间,苍穹从高高的天上坠落,要将薨星宫和天元一起压到地狱里去,无可反抗,无可逃避,平静的话音里有杀意狰狞残酷。
天元心头一滞,在这一瞬间仿佛感官都被冻结,无法调动身体的任何一点力量,冥冥之中已成定局,就像是预言家说出预言那一刻反而将预言镌刻进历史长河只等实践。
……果然不是什么好事,但你不要嘴巴一张说得这么轻易,好像我的命多不重要一样。
哪怕是天元,被人下达死亡通知,心里也有几分憋闷。
更重要的是他知道对方这是一种通知和宣判,他不会有选择。
长川叶藏抬起眼睑,半遮半掩的瞳孔显露,暖棕色的瞳孔在那一剎那爬出轻羽一样的金色纹路。
天元觉得在这一刻自己和对方隐隐产生了一种勾连,就像他和这个世界之间的联系一样。
这家伙……把世界意识吃了……怪不得会让他生出无可反抗的感觉。
天元静默,他思绪流转,转而问道:“咒术界如果缺乏了我的增幅,帐的使用会成为问题,还有高专的结界问题,如果没有我维持也有崩塌的风险,如果我没死干净这具身体的力量也会进化,会影响咒术界和普通人的平衡……”
话还没有说完,他苦笑了一下,对方把“天”吃了啊,那对方也理所应当的有了“天”的权柄,难道现在在这个世界还有什么是此对方本身更稳定的存在吗?
我反而是死掉比较好啊,毕竟我是“不稳定的”。
维护咒术界和凡人界的稳定交给对方名正言顺,还可以除掉祂这个随时会进化导致世界失衡的“隐患”。
虽然事实就摆在眼前,还是莫名有点不是很甘心啊。
天元看了长川叶藏一会儿:“这样啊……那请答应我最后一个请求吧,让我作为纯粹的人,看看现在这个世界。”
金色的涟漪息止,那双眼睛回归成普通的棕眸,长川叶藏点了点头。
他伸出手,食指点在天元的眉心,天元肩膀肩膀一僵,随后放松,任由那只手指点上自己的命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