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星低头笑了笑,没戳穿他这个蹩脚的借口。
吊牌还在领口上挂着,上面还标着是今年冬季新品。
“谢谢。”苏星抱着袋子说。
“快点穿上!”贺迟催他,“都什么天气了还穿这么点儿,你耍酷给谁看呢?你得时刻记着你现在是个有家室的人,可不能再在外面招蜂引蝶。”
苏星从袋子里拿出羽绒服,边穿边说:“我什么时候招蜂引蝶了?我只招猪。”
贺迟曲指在他头上敲了敲,笑着说:“行,就知道损我是吧。”
苏星身高和贺迟差不太多,就矮上小半个头,但骨架要小不少,贺迟给他买的这件外套刚好合适,长度到大腿中段的位子,肩宽也正正好。
贺迟特地挑了一件帽子上带着一圈毛的,本来只想着有毛暖和,苏星这么一穿,毛茸茸的一圈白毛衬得他脸更小,活像雪地里冒头的兔子。
苏星抻了抻胳膊,袖子还是长了点儿,只有中间三根手指露了一截在袖口外面。贺迟眼疾手快,逮着他的手在中指尖上轻轻咬了一口。
苏星触电似的收回手,小声骂:“你他妈属狗的?!”
“想吃兔子。”贺迟舔舔嘴唇。
苏星莫名其妙,这人馋肉馋成这副逼样了?
他把袖子往上提了提,两手插进兜里,突然碰到了一个金属质感的硬物,拿出来一看,是一部手机。
“你手机落兜里了。”他把手机递给贺迟。
贺迟吃惊地张大嘴,说:“这不是我去年买一送一的手机吗?哎哟我操!和旧衣服放衣柜里放久了我都忘了,你拿着用吧。”
苏星看了眼贺迟,贺老大的演技实在是蹩脚,表演一个一惊一乍都破绽百出。
他前几天还上网查过,这分明就是下半年才上市的最新款。
“愣着干嘛?”贺迟薅了一把苏星的头发,“嫌弃这手机旧啊?快点把卡取出来安上,平时就和个失踪人口似的,找不找的见全靠运气。”
“好。”
苏星抿抿嘴,从书包里拿出旧机子,拆开后盖,掏出sim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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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星每周五都给贺迟上一次课,把他这周做过的所有错题全部理一遍,再温习一个初中就学过的知识点。
一般补课的地方就在学校对面的奶茶店,但这周贺迟忘记带上周做的三张物理卷子,苏星只好跟着他回了他的公寓。
这回贺迟来不及提前收拾,客厅的茶几上堆满了外卖盒子和碳酸饮料罐,烟灰缸里都是烟头,没洗的袜子和内裤堆在电视柜上,旁边就是一个果盘,放着几颗苹果。
贺迟有点尴尬,摸了摸鼻梁,两步上去把沙发上的全家桶扔进垃圾堆,说:“你先坐会儿,我收拾收拾,很快。”他转眼看见果盘上还有几个大苹果,对苏星说:“要不先吃个苹果?”
苏星扫了两眼果盘边上的脏袜子,一言不发,坐到了沙发上。
贺迟赶紧把苹果塞进抽屉里,强行解释:“……塑料的,摆着玩儿的。”
他就花了十来分钟,把茶几上的垃圾全扫进一个大袋子里,把袋子往厕所一塞了事,再把内裤袜子踢到阳台上,拉上窗帘,假装看不见的垃圾就是不存在的。
贺迟拍拍手:“好了,干净整洁又明亮!”
苏星:“……你这家政理念还挺超前。”
贺迟谦虚:“哪里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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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星批完贺迟的物理卷子,总体情况还算不错,三张考卷有两张堪堪上了六十,还有一张的题目综合性强了点儿,虽然只做了四十几分,但能看出来贺迟解题的大致方向是对的。
比起一个月前期中考那时候,贺迟又更加往前进了小半步。
订正完错题,再帮贺迟回顾了初中热学的几个基础要点,墙上的时钟已经走过了九。
贺迟把笔夹在耳朵后边,靠在沙发背上伸了个懒腰:“操!这话说出去我自己都不相信,美好的周五夜晚,我他妈的竟然在学习?!”
苏星在冰箱里拿了一盒黄桃味儿的酸奶,看了看保质期,还能吃。
“学习怎么了?”他冷冷地问。
贺迟立马坐直身子,双手搭在膝盖上,乖巧伶俐:“学习好学习妙,学习使我快乐。”
苏星冷哼一声,坐回沙发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