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轶因为不放心他,在外面又等了一会,里面一开始还有动静,到后来就一点声音都没了,他犹豫着进去看了看。
江棋坐在浴室的瓷砖上,一只手还搭在水池里,蓝色的衬衫因为袖口浸水,水渍蔓延到整个手臂,界限分明的分出两块深浅不一的区域。
江棋头靠在水池下的柜子上,一声不响,看着像是睡着了。
“江棋?”
“嗯。”江棋很轻的应了声。
“我送你去床上睡。”
江棋没说好也没说不好,过了一会,他说:“你真的不能和我在一起吗?”
“不能。”
第三次了。
江棋真的快哭了,怎么就管不住自己的嘴要问呢,“既然这样,我和谁在一起,做什么,和你有关系吗,你是我什么人你要管。”
“那刚才……你真的愿意?”盛轶问。
“是不是以后我跟谁在一起,都要报备你一声是真心还是假意,就因为曾经喜欢过你,对你有过那么点意思。”江棋笑:“那要么我晚一点再找别人,这样还能显得我对你的心更真一点。”
“不需要,你找谁是你的自由。”江棋有怨气,盛轶被他说的也有点动气,如果他真的和周时有感情,又怎么会跟他表白,江棋把自己想的很随便,但盛轶不认为,他不是那种人。
他们之间十年的感情,如果他连这都看不出来的话,这十年里,对“朋友”二字来说,他是失败的,虽然现在看来,他是把这个朋友当的太成功了。
仅仅是为了自己,今天晚上他大可以直接摁关门键,出门左转再也不见。
“你明白就好。”到头来江棋还要感谢他的通情达理,“我有需求,你不能满足我,我就得找别人。”
盛轶想说他不反对他找任何人,他没有资格限制他,只是希望他无论做什么,都是出于真心,不是自暴自弃,就算他不能给他想要的感情,他也希望他能好好的,至少按时吃饭,不再酗酒……更好的,能在接下去的日子里,找到一个爱他又能照顾他的人……
但这些都是屁话。
因为他真正冲出口的话与他的想法大相径庭,他说:“那这么多年,我都没有满足过你,所以你一直在找别人?”
“什么意思,指望我一个同性恋为你守身如玉?”江棋轻笑道:“那实话告诉你,别说十年,我连一个月都做不到。”
盛轶突然想到什么,顿时有点呼吸不畅,“我在这里的这段时间……”
“提醒我了。”江棋打断他,看向他的目光里充满了不耐与责备,“就因为你非要住过来,我都没办法带人回来。”
“看来我是真的打扰你了。”盛轶转头出了卫生间,路过玄关时,重新拾起之前放下的钥匙,捏在手里,开门出去了。
江棋躺倒在卫生间的地上,衣服湿了一片,他胸闷气短,一脚狠狠的踹在洗手台上。
从上面陆续掉下来的洗发水、沐浴露、发胶等砸的他措手不及。
江棋:“……”
江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