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泽洲的目光锐利如剑,直接刺进吴管家的心底。
吴管家瞬间没了说话的勇气。
往日混不吝的虞泽洲今日竟然单膝跪在两具尸体前。
其中的一具尸体的确带着铁面具,身量也跟小侍卫的身量相似,那双手被烈火吞噬过,细节难辨,眼睛也再难睁开……
而铁面侍卫已经清点过人数了,只缺了小侍卫一个人……
也就是说,地上躺着的就是小侍卫!
他声音嘶哑。
“继续说,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
陈雪啖心中冷笑虞泽洲的多情跟愚蠢,嘴上振振有词,“除了烧伤外,身上还有一处致命的刀伤,想必他在临走前受了不少苦。”
他故意说着戳虞泽洲心窝的话。
也如陈雪啖所愿,虞泽洲听完之后沉默了很久。
而后,在众人诧异的目光中,虞泽洲,当朝堂堂五王爷,竟然背起了那个死的不能再透的、脏兮兮的尸体。
虞泽洲没管那些人的目光,只顾着一步一步背着人往前走。
他也没管那些人究竟是怎么看待自已的,内心的情绪让他来不及注意旁人。
他恨,却也无助,就像十多年前失去母亲的时候一样……
并不陌生的情绪包围了虞泽洲。
可年少的虞泽洲还有哭泣的资格,而现在的虞泽洲甚至不能哭泣。
“那些山匪呢?!本王要让他们陪葬!”
吴管家颤颤巍巍,“王、王爷,山匪都被锦衣卫带走了,他们带的人多,我们拦不住……”
虞泽洲猛地抬起手,就在吴管家以为马车内的桌案就要被推翻时,虞泽洲的手竟然顿住了。
吴管家瞥了一眼,才发现桌案上摆着的是一套白瓷茶具。
虞泽洲险些喷薄而出的怒火在遇到白瓷茶具后终于化为泪水。
流水蜿蜒,在虞泽洲脸上成了一条流不尽的小溪。
虞泽洲咬着牙,每一个字中都带着无尽的愤怒与悲痛。
“这笔债本王绝对要讨回来!
宋家、楚家、裴斯觉,还有那群山匪,一个都脱不了干系!”
还留在湖山的楚同舟跟裴斯觉还不知道虞泽洲发了誓,两人的交锋还在继续。
楚同舟好歹是查案的行家,他可没有虞泽洲好骗。
他一眼就认出来了那具尸体不是宋崖词。
也第一时间发觉这侍卫的死因并不简单。
侍卫的致命伤的确是刀伤而不是火,可最致命的一击在脖子。
山匪若真的用刀在他脖子上来了一击,何必再用火牵连自身?
就连裴斯觉也是一身漏洞。
楚同舟拦住裴斯觉,“裴大人可否告诉在下,你是如何在一个身手过人的山匪手中逃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