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看到裴斯觉之前,宋崖词都对自已的逃跑计划有着绝对的自信。
宋崖词臭着一张脸,看着宋云山,“为什么裴斯觉一个外人也要去?”
裴斯觉今日没穿火红色的朝服,也没穿深色的衣衫,一身白衣竟衬得他有些出尘。
“崖词,你要去祭拜母亲,我也要去祭拜师母啊。”
宋崖词不客气地冷笑,“呵,猫哭耗子假慈悲。”
宋云山眉心一跳,抬眼看着宋崖词,“吃饭就坐下吃,不吃饭就去马车上等着。”
宋崖词看了眼冷漠的父亲跟吃饭也端着架子的裴斯觉,冷笑一声。
“对着两个假惺惺的人,我可吃不下饭。”
裴斯觉拿筷子的手一顿。
待宋崖词走后,宋云山才开口安慰裴斯觉。
“骄纵难养,一点都不像他的母亲。今日就送他回青州,你也不需要再忍受他的脾气了。”
裴斯觉彻底没了胃口。
他自然知道宋云山为什么要当着自已的面这样说,无非是在告诉自已,宋崖词不会再跟自已闹事了。
宋云山想要保护宋崖词,送他离开盛都,这个选择无可厚非。
裴斯觉也清楚,盛都不适合宋崖词。
可裴斯觉对自已的能力有着足够的自信。
只要自已护着宋崖词,类似望月湖的事就再也不会发生在宋崖词身上。
裴斯觉刻意地表达自已对宋崖词的善意,“师父,崖词这段时间并没有为难我。”
宋云山难得看了眼裴斯觉。
这些年,他跟裴斯觉的距离越来越远,可他清楚裴斯觉的本性。
这是一只记仇的毒蛇,从喂养这只凉薄的毒蛇开始,宋云山就接受了自已会死在蛇毒下的命运。
正是因为清楚裴斯觉的脾气,宋云山才不会被裴斯觉表面的善意迷惑。
“……你院子中侍卫的事情我都知道,你放心,我会替你惩罚宋崖词。等他回到青州,我会将他禁足一月。”
“不用惩罚!”
风流薄幸宋公子(19)
宋云山的目光突然停顿在裴斯觉身上,眼神锐利而深邃,仿佛要看透眼前的人。
良久,意味深长道:“你难得替人说情。”
裴斯觉也清楚自已心急了,压下心中慌乱后道:“不过是小打小闹,我并不在意。况且,我们本是一家人,不需要见外。”
宋云山没有再说话,裴斯觉嘴中的话真真假假,与其费力猜测,不如当作没听到。
沉默着吃完一餐饭的两人登上马车。
马车内的宋崖词匆忙咽下最后一口糕点。
宋云山眉间深锁,“不是没有胃口吗,为什么还要吃糕点?”
宋崖词像是没有听到宋云山的话,垂眸看着杯盏底部沉积的茶叶。
“马车内没有你们,我当然有胃口。”
宋云山闻言面色更冷。
裴斯觉出声缓和气氛,“崖词,把剩下的糕点一并吃了吧。湖山不矮,马车上不去,人走上去要费不少力气。”
宋崖词不咸不淡地看了裴斯觉一眼,“呵,看来你没少祭拜我的母亲啊,这么熟悉湖山……
我在青州只能看着母亲的牌位,你倒是好,年年去湖山祭拜。若我母亲泉下有知,或许会认为,你比我这个亲儿子还要孝顺。”
“崖词,我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