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记得她光滑如池沼的黑发和带着暖意的白皙手指。他记得那是一个傲慢的女人,一个以说怪话为乐的女人,一个强装快乐的女人,一个用猿飞佐助启蒙了他的女人。
宇智波佐助醒过来,房间内昏暗模糊,他浑身冰凉,用手一摸,发现被子全翻到了地上。再一睁眼,就看到那荒凉的天花板,如此不甘,如此寂寞,却藏着那么痴那么狠那么绝情的海。他闭上眼,再睁开眼,只见那劈头盖脸浇下来的又是熟悉的恨意和不甘。
又是拔草又是抓猫抓狗。他烦躁地回到公寓,拿出钥匙开门进屋。膝盖磕到了,所以先消炎再洗澡。他从来不管小伤口有没有碰水,有没有发痛发痒结痂,也根本不去想。早几年的宇智波佐助其实恨不得自己能因为某个出人意料的——比如口腔溃疡,又比如没去干净的死皮扯起的皮肉沾水感染,要么阑尾发炎时麻药过量一躺不起——某个出人意料又并不能完全被称作意外的可惜的事件死掉。他在无聊的小事上事事都想着消失,想着死,说成逃避也好,他确实是是一边坚持着自己不能死、一边想死,就这么度过了从那年到今年的孤独的少年时期。
深吸一口气,冰箱里居然已经空空如也。他硬着头皮拿出零钱罐去楼下的便利店买回来一个饭团,却发现蘸料也没了。
成为下忍后就没有孤儿补贴了,虽然有任务金,但低级任务对房租来说不过杯水车薪。自己现在只有父母留下来的积蓄了,当然要小心使用。
佐助皱着眉思考了片刻,又下楼一趟,却发现吃惯了的蘸料缺货。
那么,他记得隔壁住着的似乎是个友善的平民奶奶。。。。。。
她开门的一瞬间,佐助只感到跨了千山万水的一根线终于走到尽头。虽然要拿现实来比喻,他想,那大约更接近线断时的一声脆响。那个女人再次出现了。佐助看到她油亮反光的黑发和雪白的脖颈,接着是含着月光般遥远的双目。第二眼,对方似笑非笑的嘴唇张开,他一下子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了,情急之下,竟咬了自己的舌尖。
于是往后每次忆起这幕,宇智波佐助的舌尖都会微微一痛。
多么仓促的第一面,再叠上了这叫人不设防的第二面。
命运之线就是这样将他们再次相连的。
episode25
episode25
“佐助。”我故意表现得有点不客气,希望他知难而退。“怎么了,你对自己的分数不满意,想再打一场吗?”
“没这个必要。”他面无表情地回道。“有村婆婆呢?”
“这是谁?”我对此一无所知。“我最近才通过中介搬来。”
似乎想到某个并不喜闻乐见的结果,佐助的脸色变差了些,说了句“抱歉”就想离开。
已经进入叛逆期了么。。。。。。我盯着他秀丽而干净的眼尾,不耐地用脚尖碰了下地。“佐助,唔——你在这等我一下。”
我转身回到还开着暖风的浴室,随手拿进黑色的工字背心和长裤,换好衣服后又狠狠用干爽肥厚的浴巾搓了搓湿漉漉的头发,这才重新开门待客。佐助依旧站在原地,只是手里的饭团已经不见了。他重新抬起头,眼神里没有早先见我时的无措了,只是冷冷地等待着某个总会来的东西。
然而我忍不住笑出声来——“佐助,进来吧。我今天做了二人份的面条,但是吃不完呢。”
他愣了一下,没有拒绝。我立刻补充道。“抱歉啊,没有多余的拖鞋了。”
“。。。。。。哦,这没关系。”佐助回答的声音很轻,好像因我时隔多年的好意有些窘迫,却微微地放松下来。我见此,率先朝里走去,先把桌上乱堆成山的杂物放到了沙发上。
“打扰了。。。。。。”
“哦呀,这么有礼貌。佐助,宇智波佐助,你到底在哪里呀?”我装鬼上身地冲着他大笑,“你被替换了么?!”
他涨红了脸,自动跳过放着文件袋、忍具、凯前天送来祝贺乔迁新居的果篮、小说、dvd的沙发,在还空着的扶手椅、摇椅,和软垫里挑了靠阳台的扶手椅坐下。刚好是卡卡西来时爱坐的那个位置。我捏着面饼,回头看了眼正安静坐在原地的佐助,“佐助,快点过来。”
“不是说已经做好了么。”
“那是为了骗你进来呀,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