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尉?”见国常路大觉没有回话,威兹曼小声叫他。
国常路大觉神色复杂地从那些纸张中抬起头来。
“是不可行吗?”威兹曼语气忐忑。
“看起来完全是可行的。”国常路大觉扶着桌子站起身来,步履蹒跚地走出去。
威兹曼也随他出去,两人站在走廊上,沉默地看着那落下的雪。
“威兹曼,这五年来你觉得我最大的变化是什么?”
老人的身躯日渐弯曲,头上银发也比五年前多了很多,更不要说那缓慢沉重的步伐。威兹曼嘴角嗫嚅,却没有说出口。
国常路大觉见惯了这些事,洒脱很多,就算再不想接受,他也接受了自己不断老去,甚至是不断临近死亡边缘这件事。
他会死亡,也总有一天要迈入那个瞬间。
“这块石板终究还是要回到你的手里。”国常路大觉又说,长叹了口气,“我很想让你自由,离开这块石板的束缚,可做不到。”
他没有办法接受威兹曼比他更早死亡,也接受不了威兹曼就此消失。可只要负责这件事,也就意味着青年永远都要和德累斯顿石板绑定在一起。
这也是他总在向威兹曼提议,让他寻找自己的氏族成员。不然等他死亡,这个世界上和威兹曼有联系的人就真的一个都没有了。
威兹曼低头盯着地上的雪,嘴角动了动,想说些什么也抿了抿嘴,转圜情绪的话咽下去。他故作轻松地笑了笑,小声嘟囔,“中尉,你总把我当小孩。”
他本来就该承担责任。
国常路大觉也觉得说了太多不该挑今天说的话,他一手拍在威兹曼的肩膀上,“在你能做到之前,我是不会死的。威兹曼,放开手去做吧。”
“中尉真是个情绪像风一样的老爷爷。”
国常路大觉大声笑起来,悲伤的氛围消散了些。
从两人说明白后,威兹曼就重启了对德累斯顿石板的研究。再次穿上研究服,不是冒牌医生,还是研究室更适合他一些。
他这几日也都泡在研究室之中,每晚不忘给芥川兄妹打电话,交流日常的活动。
芥川兄妹最近在随夏目漱石钓鱼、画画,外加学习写作。夏目漱石书房里那一墙的书终于也有了用武之地。
夏目漱石倍感欣慰,终于找到了两个对这些事感兴趣的人,也不会被世俗干扰。见三人相处这么和谐,威兹曼也放心了。
除却研究,这几日他倒也有一堆杂事。国常路大觉也在分一些其他的事让他处理,为以后做准备。
巧合的是,正巧把咒术界最近一些事分到了威兹曼头上。
“当初你去御三家处理的那些事非常妥当,两年前那三位家主还提到了你的名字。”国常路大觉说,“五条家的那个孩子还问你去哪里了。”
御三家的家主提起他的名字,那大概只是客套。
下一秒听到五条悟也提起自己的名字,威兹曼嘴角掠起弧度。
国常路大觉见他笑得开心,继续说:“只不过听说最近他要来东京上学,五条家老家主颇有微词。”
五条悟这样一个对家族宛若天降的人而言,甚至还未成年之际就已经是未来家主的代名词。
五条家自然再怎么不依,到最后还得同意。
“你方便的话就去趟京都,和那些高层和御三家见一面。”国常路大觉双手揣进和服袖子里,老神在在,“剩下的,想怎么做就看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