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永贤原本想说不用这么麻烦,两人一起睡还能秉烛夜谈。但转念一想,自己在追求对方,这么做未免显得太过亲近,有失分寸,于是把话硬生生咽了回去。
裘智很快收拾好自己的被褥,抱到贾代鹤的房间,又让张叔拿来了一床未用过的被褥送给朱永贤。贾代鹤的房间许久未住人,里面满是灰尘,裘智带着广闻一起打扫。
张叔送完被褥回来,陪着二人一起收拾。
他见惯了世事,已经看出几分眉目,朱永贤对自家少爷有些非分之想,可少爷好像还没察觉。张叔担心裘智本就体弱多病,又心思细腻,自己贸然点破反而不好,于是只能默默在心里担忧。
第二天一早,裘智吃完早饭,却迟迟不见朱永贤起床,这才相信他确实起床困难。过了半天,朱永贤才磨磨唧唧起身,不吃早饭,拉着裘智直奔国子监。
走在路上,裘智突然有些恍惚,感觉好像回到了大学时代,和室友一起赶早课的日子。
二人正走着,远远看到王仲先站在路边。他见到朱永贤陪在裘智身边,脸色顿时沉了下来。
裘智赶紧解释:“他昨晚住我家了。”
朱永贤闻言,笑得嘴都合不拢,耀武扬威地瞥了王仲先一眼。
裘智性取向本来就不直,又看朱永贤笑得眼睛眯成一条缝了,心里莫名有点心虚,生怕别人误会。
三人一路无话,朱永贤觉得裘智身上有种让人安心感,哪怕不说话,也不会觉得气氛尴尬。
王仲先则是受不了这宁静的氛围,对裘智道:“上次张澜生请了咱们,理应还席。我知道你不喜欢折腾这些,不如咱俩合伙做东,算是还了他的人情。”
裘智实在不想和张澜生打交道了,但又不想太过失礼,左思右想,最后勉为其难道:“就依你的意思吧。”
朱永贤立刻道:“我也要来。”
裘智略一思忖,应承道:“没问题。”
他心里也有自己的打算,若是朱永贤在场,没准张澜生和闻游稍微收敛些。
几人来到国子监,只见闻游站在门口,神色张狂。他看到裘智,阴阳怪气道:“哟,神探来了!又有密室杀人案了,你快去看看吧。”
裘智不与他计较,直接问道:“在哪?死者是李甲吗?”
闻游来的时候,只是看到一群人围在教室门口,听人说门又打不开了,肯定是发生了命案。他不等大家破门而入,就跑来找裘智,准备嘲讽他一番,因此根本不知死者是谁。
裘智看他面露迟疑,懒得和他浪费时间,直接绕闻游他朝教室方向走去。
朱永贤从闻游身旁经过,狠狠瞪了他一眼,低声警告:“你给我小心点。”说完,一路小跑,追上裘智。
王仲先也不情不愿地跟上,暗暗祈祷,希望今天的场面不要太血腥。
几人来到案发现场时,只见一群学子正在合力撞门。
裘智心中已有初步猜测,李甲看到孙富惨死,已如惊弓之鸟,而且刘通判也派人暗中跟着李甲,对方依然被害。显然凶手有些身手,可以轻松制伏他,并且甩开衙役。
门终于被撞开,众人准备鱼贯而入,朱永贤高声叫道:“保护现场,谁都不准进去。”说完,他自己拉着裘智进入房间。
死者果然是李甲,浑身湿透,坐在椅子上,头发上缠绕着水草,一只金簪掉落在地。他的胸口插了一柄匕首,与裘智之前在梅瓶中发现的匕首一模一样,脸上有明显的红肿痕迹。
尸体不会乱跑,裘智不急着验尸,当务之急是破解密室之谜。
围观的学子们人心惶惶,不知是谁突然尖叫:“有鬼!有鬼,闹鬼了!顺郡王家的鬼跑过来了!”
另一学子大声附和:“对!我听说过,顺郡王府晚上会有女鬼在附近徘徊。”
裘智对学子们的慌乱充耳不闻,转而查看起现场。
裘智回想起第一次案发现场,房门被撞开,门板落地的声音听起来有些不对劲。这一次,门板落地的声音与上次如出一辙,心中立刻起疑,于是首先检查起了门栓。
他捡起门栓,入手沉甸甸的,用指节轻敲了几下,沉声说道:“这不是木头的,是铁做的。”
朱永贤接过门栓,仔细端详了一番,点头附和:“确实如此。”接着,他好奇地问道:“这是凶手用来设置密室的手法吗?”
裘智点头道:“我猜凶手预先制作了一个铁制门栓,然后偷偷换走了教室的门栓。作案后,他用磁铁从门外移动门栓,将门锁上,从而制造了密室假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