裘智回过神,忙拱手道:“多谢大爷指点,小可记下了。”
等樵夫走远,李尧彪看向裘智,问道:“你怎么看这件事?”
裘智耸了耸肩,摇头道:“不好说,田夫人说自己收到了庄舟寄来的信,待会我问问她,能不能让咱们看一眼”
见裘智不发表意见,李尧彪便自行分析道:“莫非庄家豢养私兵,怕周边百姓发现,故意散布闹鬼的传言,防止人们靠近?”
裘智沉吟许久,反问道:“庄家在西山住了多少年了?”
李尧彪思索半晌,犹豫道:“似乎三百年了。”
“按樵夫所说,这个闹鬼的传言至少有百年历史。”裘智不解道:“如果是为了愚弄附近居民,遮掩招兵买马之事,他家准备了这么多年,为何迟迟不见起兵呢?”
李尧彪被问住了,一时语塞,不知如何回答。
裘智在心中梳理了一下目前掌握的信息,说道:“先去庄家看看情况。”
邓指挥使刚才私下请教过李尧彪,这才明白楚衍的名字有何不妥。原本他觉得仅凭一个名字就认定庄家有异心未免太过牵强,但此刻听了樵夫的话,也感觉庄家处处透着诡异,不免高看了裘智一眼。
几人来到庄家,门子见是朱永贤,忙不迭地打开大门将他请了进来。
虽说朱永贤连声招呼都没打就贸然登门,但他毕竟是亲王,庄家不敢挑他的不是,依然恭敬接待。
李尧彪和邓指挥使打起十二分精神,暗中观察庄家的内部构造,寻找蛛丝马迹。
裘智对宅院格局没什么研究,走了半天就两个感受:一是面积大得出奇,二是仆人多得惊人。从正门进来,路过外仪门,才到前院正厅,足足走了六七分钟,路上遇到好几拨仆人。
白承奉也在心中暗暗咋舌,感叹庄家的排场不小。
几人在正厅落座,仆人献上茶水。裘智抿了一口,喝不出个所以然。朱永贤凑近低语:“是明前的龙井。”
裘智点了点头,微一沉吟,看向堂中束手而立的仆人:“前几天你家夫人被蛇咬了,不知好些了没有?我想去看望一番。”
仆人闻言,面露气愤之色。他家夫人一向守礼,从不让外男进内仪门。若是别人提出这般要求,他早就破口大骂了。只是裘智是燕王府的人,自问得罪不起,心中再是不快,也不敢开口拒绝。
朱永贤起身,坚持道:“你家夫人是我们送回来的,按理该向我们致谢才是。不过夫人受了伤,行动不便,我们大人有大量,不计较这些,亲自去看看你家夫人。”
庄家的下人不敢违背朱永贤的命令,无可奈何地领着几人往内院走去。
穿过内仪门,便进入了内院。
院子正中是后院正厅,左手边有一处小院,是田渔的居所。右侧院门紧闭,裘智走近细看,只见锁上落了厚厚的灰尘,显然已经很久没有人进过此院了。
此时,庄阳从身后快步追了上来,对朱永贤躬身行礼:“见过燕王殿下,草民不知王爷大驾光临,未能远迎,还请恕罪。”
裘智无心听他客套,目光落在那扇锁着的院门上,径直问道:“这院子是做什么用的?为什么上锁?”
庄阳不知裘智的身份,自己同燕王说话,此人竟敢随意插口,实在放肆。但他毕竟是朱永贤带来的人,庄阳不好直接呵斥,只得向朱永贤投去询问的目光。
哪知朱永贤脸色一沉,厉声道:“看我做什么?我脸上有答案吗?回答问题啊!”
朱永贤上学时,没少被老师这样训斥,如今总算逮到机会,将这句话用在别人身上。
庄阳碰了一鼻子的灰,讪讪回道:“原先庄家子孙繁茂,人口众多,这院子便分给子弟居住。如今到了我这一代,子孙凋零,只剩我和大哥二人,院子就闲置下来。”说完,眼中闪过一丝伤感。
裘智看了一眼带路的仆人,怀疑地问道:“是这样吗?”
仆人慌忙低下头,声音微微发颤:“是的,是、是这样。”
裘智对二人的说辞将信将疑,但现在无凭无据,不好与庄家撕破脸,只得点点头,算是认可了这个回答。
庄阳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恭敬道:“还请王爷移步前厅稍坐,草民即刻请嫂嫂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