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以后没了我会寂寞吗——”
二人在门口收了雨伞,面前的大门“嘭”的一声打开,露出陈惜言惨白的小脸。她幽幽问道:“什么践行,什么寂寞?”
“啊鬼——陈惜言?!!”廖书香抡起刚买的还热乎的猪头肉,狠狠砸在了陈惜言脸上。
两分钟后。
“惜言你回来怎么不说一声,我以为抢劫的。”廖书香尴尬地摸了摸鼻子,蓝晓晓夹起一筷子猪头肉,毫不留情拆台:“你那是以为她是鬼。”
“一样,都一样。”廖老板干笑了几声。
陈惜言洗净了脸上残留的肉香,拿了块干毛巾一边擦一边问道:“你们刚才说什么践行,那个红色行李箱怎么回事?”
是,有人要走了吗?
蓝晓晓咽下最后一口猪头肉,放下筷子,对陈惜言笑了笑:“是我,我要走了。我找到我妈妈了,她说要带我回老家去,还给我买了很多衣服。”
“那这是好事,恭喜。”陈惜言弯起眼睛,由衷为她感到高兴。
“我走了后你就翘不了班了,陈惜言。很高兴认识你们,来,我敬你们一杯。”蓝晓晓举起陈惜言刚冲好的咖啡,煞有介事道。
陈惜言与廖书香对视一眼,无奈端起面前的咖啡。杯壁相撞,发出悦耳的声响。
蓝晓晓的火车在晚上六点,她们三个人只匆匆吃完了一顿饭,转眼到了离别的时间。蓝晓晓换上了新衬衫休闲裤,左手拉行李箱,右手隔着玻璃与她们告别。
不过一顿饭的功夫,店里少了一个人。陈惜言双手浸在凉水里,呆呆地定了好一会儿,直到廖书香拍她的肩膀。
“今天不回有人来了,雨大,回去吧。怎么,舍不得同事?”廖老板夺过陈惜言手里洗了一半的咖啡豆,调笑道。
陈惜言摇头,轻声道:“不是。”
“我只是,不习惯。”
不习惯什么,陈惜言说不出来。廖老板畅怀一笑:“萍水相蓬,聚散匆匆。人与人之间都是这样,看开点。”
“回家吧,拿着伞。”
胡乱应了一声,陈惜言撑起伞离开了咖啡店。回家、回家,她又抬头望天,雨势渐小,乌云逐渐散去,春申江面映出一缕灿烂金阳,和澄澈碧空。
回到家后,陈惜言把自己砸向了大床上,方才惊觉全身骨头酸软,她想要翻个身都费劲。
今天实在太累了,和学院的人斗智斗勇、钻狗洞、去医院,又做了两个小时公交车,铁打的身子也扛不住。陈惜言沾了枕头,眼皮沉重,她拼着仅剩的意志力想给唐潋发消息,最终仍旧是徒劳。
“啪嗒”一声,手机掉落在地上,陈惜言沉沉地昏睡过去。
“喂好的好的,你是说s大师?好我会来的——你说什么,什么订婚,没影的事儿,我妈没和我说啊。好,回头聊。”
唐潋站在自家大门前,一边肩膀夹着手机和庄筝说话,一边掏钥匙准备开门。她刚刚应付完母亲,庄筝这边又来了消息说s大师要办座谈会,顺带着问了问那天订婚的真假,说很多名流都知道了这件事。
对此,唐潋表示她发小过蜜月过错乱了,这都是哪一年的事了。
房间里一片漆黑,唐潋开了灯,但没看见陈惜言的人影。她先奔去厨房吞了一整壶水,又来到了卧室,抬脚就被地上不明物体绊了一下,险些双膝跪地。
唐潋弯腰,两根手指拎着这一块黑色物件——手机。屏幕还亮着,打了一半的字此时映在唐潋眼睛里:【唐潋,你还回】
她莞尔,开了床头灯,蹲在床边欣赏陈惜言的睡颜。虽然今天母亲对于陈惜言的注意搞得她心惊肉跳的,但有一句话没说错,好看!!
她那内敛又放肆的漂亮,在昏黄的灯光下尤为惊人。
情不自禁,唐潋轻轻吻了上去。她摩挲着陈惜言的手,有一瞬间后悔今天没有直接质问母亲,为什么要注意陈惜言。
当时的情形,只要她问了,就能顺理成章告诉母亲,对我喜欢女人我喜欢她,我只要她。
可惜,她没敢问出口。母亲带她回的是唐家老宅,自带庄严肃穆的气场,她从小犯事了就来这里一跪,积年累月的畏惧让她始终问不出口,如鲠在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