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一来,陈惜言免去了请假调班的环节,一早就被唐潋拉着从被窝里往机场赶。护照是唐潋背着她早早办好了的,陈惜言低头攥着护照,唇角扯开一个弧度。
“这么开心啊,给我笑一个。”唐潋的声音由远及近,她一手搭在陈惜言座位的把手上,揉了揉陈惜言凌乱的头发道:“昨天说怎么也睡不着,还和我说什么明天一定按时醒。这就是你说的按时醒,嗯?”
最后一个字唐潋明显加重,陈惜言面色一红,讨好般仰脸:“我错了。”
计划了多日的旅途近在眼前,陈惜言自己睡不着,还吵得唐潋无法入睡。于是就导致了今早唐潋惊醒领着尚未清醒的她狂奔的一幕。
要知道申城机场有一个区那么大,早去一小时和没去一个样。
“错了就得挨罚,看招——”唐潋坏笑着,双手伸向陈惜言嫩白的脸,揉在手里像是一个发面团子,手感甚好。
“飞机即将起飞,请乘客们做好准备。”
机械音在头顶上方响起,唐潋不得已撒开了陈惜言被揉搓的红了一片的脸,略带遗憾地抽回了手。
陈惜言坐在座位上,感受着机身正在震颤、轰鸣。舷窗之外,地面的绿色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碧蓝色的天空,和悠悠白云。
不过数十秒,飞机已经在万米高空之上。陈惜言的眼睛瞪得溜圆,鼻子几乎贴在了窗子上,眼睛朝下看。
果真是,山是横线、地是空白。
在初到这里的冬天,她曾仰望过万米高空。如今当她身处此地时,说不清的震撼与微妙的喜悦重叠,冲击着她为数不多的理智。
现在啊,她真想抱着唐潋,抱得紧紧的。
“惜言,你真的不困吗?”身后传来唐潋稍带困倦的声音,陈惜言转头,眼睛亮亮的,带着上扬的音调道:“不困。”
唐潋点点头,今早的极速赶飞机耗尽了她的体力,昨晚又被陈惜言闹得很晚,此刻她不过是撑着意志力在看陈惜言干什么。
这个人第一次坐飞机,她怕陈惜言有什么不适应的地方,不过现在看来自己可以放心睡了。这样想着,唐潋闭上眼睛,又听见陈惜言说:“唐潋,我想干个坏事。”
她猛地睁开眼,警惕道:“你想干什么?”
陈惜言与唐潋隔着一条过道,不远不近,是一伸手臂就能够到对方的距离。头等舱很安静,周遭人们的脸都被座位挡得死死的,空姐也不在,陈惜言环视完四周,在唐潋尚未反应过来的情况下,捞出她的手在她手腕上落下一吻。
轻柔,又带着某些说不清道不明的珍重。
“干完了。”陈惜言亲完后,眼睛巴巴看着唐潋,像是一只做了好事要奖赏的小狗。
不知是不是唐潋太困的原因,她似乎看见了陈惜言背后那尾巴摇得正欢。随便敷衍了几句,唐潋摩挲着手背那块湿润的肌肤,渐渐沉入梦乡。
“毛毯,谢谢。”陈惜言低声说。
替唐潋盖好毛毯,陈惜言脸上的红还未退却。第一次在大庭广众之下干这种事儿,羞怯与情不自禁,还是情不自禁更胜一筹。
没法拥抱,就亲吻吧。
隔着过道,陈惜言歪头盯着唐潋的睡颜,直到飞机降落。
——
“surprise!欢迎来到伦敦,我的老朋友,还有小妹妹。好久不见。”
下了飞机,走过长长的通道后,陈惜言还未从飞机下降的晕眩中缓过神,又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
她偏头,递给唐潋一个困惑的眼神。唐潋耳语道:“我让她来接我,大赛在下午举行,时间来不及了。”
伦敦摄影大赛半决赛,于下午三点后举行。陈惜言看了看表,此时已经是十一点。
“我们走吧,劳驾二位挪步。”斯嘉拉开车门,一双眼睛盯着陈惜言,碧蓝色眼睛满是好奇和狡黠。偏偏唐潋在一旁使眼色,她还不能问什么。
陈惜言注意道斯嘉的眼神,奇怪道:“你是有话要说吗?”
“有——”斯嘉刚开口,唐潋打断道:“她没有。惜言,我先把你送到酒店,想要出门在酒店附近逛,别走远。晚上,等我。”
有唐潋这一打岔,陈惜言没再管斯嘉的怪异。她点头,在心中默念着那些英语常用语。
申城一中的英语除却日常应试,有时老师心血来潮会进行全英模拟,再加上陈惜言在这次旅行突击日常用语,普通交流应该不成问题。
应该。
大约过了半个小时,车子停在了玫瑰酒店。陈惜言看着车窗外金发碧眼的外国人,下车的动作迟疑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