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他将手上的盖头盖在头上,朝那楼阁走。
脚下树叶响的清脆,他低头望着靴子,小心地往前走,没走几步,就听见另一双靴子也踩在树叶上。
他顿了一下,又继续往前,忽地见一只带花瓣的樱枝,抵在自己腹间。
他停住脚步。
纪慕人顺着樱树枝,看见了那人的手,他手腕处戴着一根红线,红线上绑着一枚铜钱。
那人白皙的皮肤衬的红线似一道血痕,清晰浓烈。
“回来了?”
那人说话声出奇的好听,像溪水一样清冽,又带着倦怠慵懒,软绵绵又高高在上。
可这声音,让他浑身一颤。
是他的声音。
纪慕人低着头,见腹间树枝上的花被风吹了一地,最后只剩一根光秃秃的枝丫。
“你何时变的这般无用了。”那人用树枝尖戳了戳他的腰腹,像是在玩乐,“接着啊,手都举酸了。”
纪慕人伸手,接过那根树枝,紧紧捏在手里。
“我只告诉你一遍,记住了。”
那人靴子移了几步,走到纪慕人右边,道:“小东西日后有大难,你得护着他。究竟是谁要下手,我也不知,但有一个人知道,你得去找他,他叫谢必安,那人尖酸刻薄,不好相与,上次我被他气的连糖葫芦都扔了,你可别在干这样的事了,毕竟那糖葫芦是小东西挨了打换来的。”
纪慕人就这么听着,连身子都没动一下。
那人又说:“还有件事,日后你爹爹若是找到你了,你可别说你与小东西在一起。”他顿了顿,不知是不是看见了什么,忽然道:“好了,去吧,杀了那树妖,还埋酒村安宁。”
这人说了这么多莫名其妙的话,纪慕人都没有问什么,待那人声音消失,他才深深吸了一口气,摸了摸自己的脖子。
方才不知为何,像有人紧紧扣着他的脖子,让他无法说话。
“等等,你别走!”纪慕人转身四处看,但连那座楼阁都一并消失了。
萧岁温知道这是幻境,也知道是木神设下的。
“这种雕虫小技,想困住我?”萧岁温感受到木神的邪气,冲着那邪气最中心走过去。
邪气就在一棵树的树干中心,那有一团黑雾盘旋,萧岁温对准那团黑雾,正要抬手,一只手轻轻搭在他肩上。
萧岁温没有立即转身,幻境中的任何东西都不可信,他也不会看。
他抬手,风起,无数风刀如流火凝聚,他将手对准那黑雾,火刀也跟着调整了方向。
而搭在他肩上的手,慢慢顺着他的手臂往下,抓住了他的手腕。
萧岁温没看站在身旁的人,只是余光瞥见那人手腕上的一抹红色,他走了神,眸子移向那只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