肉在锅里炖着,火候只能由她掌控。
日子就这么不咸不淡地淌。
转眼周末,难得的艳阳天。
我把自己懒洋洋地陷进客厅那张能当床的沙发里,身上就套了件宽大白T。
阳光透过巨大的落地窗泼洒进来,空气里弥漫着别墅名贵木材自带的淡香。
冰箱码着托王姐带的冰啤,投影放着喧嚣的爆米花片,引擎的嘶吼填满空旷的客厅。
这才他妈算生活。
车库钥匙就扔在旁边金属小几上,幽幽泛着冷光。
手机就在这时猝不及防地炸响。刺耳的铃声粗暴撕碎了那点纸糊的安逸。屏幕上跳着“林知蕴”三个字。
我皱眉捞起手机,指尖刚划过接听键——
“呜…周明阳…”她的声音像是从冻透了的地底猛撞出来,抖得不成调,被巨大的哽咽和泪水堵得支离破碎,每一个音节都裹着抽气的杂音,“…接我…快点…中心医院…大门右边…”
嗡!
脑子里那些安逸的碎片瞬间炸得粉碎,全身肌肉猛地绷紧!
从来,从来没听过她用这种声音说话——脆弱、惊惶,像只被扔进暴雨里、呜咽发抖的弃犬!
电话那头背景嘈杂混乱,零星的汽车鸣笛声,全压不住她喉咙里那压到极限终于崩溃的嘶鸣。
“蕴姐?!你怎么了?受伤了?”我像弹簧一样从沙发上弹起来,带倒的冰啤罐子“哐当”砸在地板上,金色的液体咕嘟咕嘟冒着泡。
“呜…来接我…现在就来…呜呜…”她语不成句,只是颠来倒去地哭着重复那几个字。
“待在原地别动!最多十五分钟!等我!”我吼回去,声线都变了调。
去他妈的片子!
去他妈的安逸!
鞋都顾不上换,光脚冲到玄关抓起鞋柜上那把三叉星钥匙。
兰博基尼的嚎叫?
保时捷的优雅?
去他妈的吧!
这一刻我脑子里只有S级那身厚重铁皮和该死的稳!
一脚油门到底,沉重的车身带着沉闷的低吼蹿出车库,在别墅区空旷的路上撕开空气,油门直接踩到了起飞的架势。
红灯?
强行右转!
摄像头?
爱拍随你!
脑子里全是她那破碎的音调和电话背景里急救车尖利的呼啸。
冲到中心医院门口,车没停稳我就跳了下来。午后毒辣的阳光炙烤着门东侧,车流人流乱成一锅粥。
眼睛像探照灯扫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