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纱瞧着他,慈眉善目地笑了:“诸位英雄豪杰的心情我懂,不过很可惜,现在可不是你们的主场,有什么想问的还请忍耐片刻,实在忍不住,就请你先将我踩在脚下再来审问我吧。”
话音一转,他又问道:“谢准,我耐心有限,我再问你最后一遍,你为何会以垂暮之姿结丹登顶?”话音方落,柳乘风刷地劈来一剑:“我的耐心也很有限!谢家得罪你,你掘我父亲的坟干什么!你究竟把我爹的遗体弄哪去了!”
黑纱旋身避开,看着柳乘风就像看着一件麻烦事:“云中君,令尊的遗体被我妥善保管你尽请放心,我之所以借来一用,也只是为了让他在现场做个人证而已。我保证他毫发无损,完璧归还。”
柳乘风怒道:“你拿一具尸体做哪门子的人证!”
黑纱笑道:“就是成了尸体才会说实话啊,你父亲活着的时候永远不会说林宴一个不字!甚至他为了让你不起疑,连死!都死得小心翼翼。”
黑纱的语气耐人寻味,柳乘风面色一变:“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他早就疑心士昭君的死另有隐情可惜找不到证据!可是转念之间,他又怒道:“黑纱!你自己杀不掉林宴,就想捏造事实挑唆利用我来帮你?”
谢准道:“没错,云中君你万万不可信了他的胡言乱语……”黑纱扬手挑来一刀,一阵黑风扑面而过,风里甚至还裹挟着无数的纸灰,所到之处呛人又迷眼。众修士都咳嗦起来,呸呸的吐着嘴里的黑灰:“我草了,这是什么玩意?”
“这是黑纱的武器‘致哀’。”左辞道:“吸入这些会不自觉地意志消磨,心生悲痛,直至万念俱灰。”众人一听急忙屏住了呼吸使劲摆手扇风,终于黑烟散去,就见谢准正倒地呕血。
“不是吧?好歹也是一方领主,就连一招都接不下来吗?”
“爹!”谢修竹也是意外了:“爹,如果从前种种都是奉命行事,你干嘛不反击呢!”
“他才不是没有反击呢。”黑纱笑吟吟地收刀,“他已经尽了全力向我反击,你不如,问问他为什么变得这么弱?”
“到底是怎么回事?”四下都在窃窃私语:“我猜谢准一定偷盗了叶家的水系心法,但却欺世盗名没有炼至巅峰。”
“你太天真了!他全靠欺世盗名能骗得过我们,还能骗得过那数不尽的水系修士吗?能做到一方领主必须灵压够强,才能服众吧!”
左辞也注意到了,谢准的力量在面对黑纱的时候,似乎被削弱得不成样子!漠然片刻,他内心了然,只剩无语。
谢家,真的没救了,只可惜了谢修竹这个孩子。
黑纱一步步上前,谢修竹拔剑拦在父亲身前:“不管因为什么,你要杀我父亲,就先杀了我吧!”
黑纱笑了:“谢准啊谢准,你怎配生出这么好的孩子来呢?真是让我好生嫉妒。”话音方落,谢准在谢修竹背后站起来,冷不防竟抬手定住了儿子,转手推给夫人道:“带修竹走!”
“爹!”
“别急着走呀!”黑纱抬手散了几十只纸鹤围着谢修竹母子扑飞乱转,谢准怒道:“叶清欢,我儿子是靠自己缔结了内丹又修成高阶,他不欠你的,凭什么不能活着!你不放过他,我立即自断筋脉消融内丹。”
这是什么逻辑???众人都听呆了。
“你在威胁我吗?”黑纱眼底闪过一丝蛮狠,“你认为你有什么资格跟我谈条件,就凭你肚子里的内丹?!”他说着朝谢准伸手,修长的手掌,骨节分明,仿佛一股大力正在猛吸,谢准的肚皮霎时鼓涨起来撑破了袍服,他惨叫一声,滚倒在地时,所有人都看见,他肚皮上透出一层青光,内里有一颗灵核正在时凹时凸,翻搅起伏,仿佛正在努力挣扎想要破肚而出,搅得谢准汗如浆出满地打滚,那疼痛可想而知!
黑纱道:“你怎能厚着脸皮,用我的东西来要挟我呢!谢准,你说啊,你说话啊!你本是市井一商贾,庸庸碌碌半辈子到处钻营,你巴结玄门的时候像条狗一样跪在地上用袖口擦我的靴面!如今摇身一变,你成了水系的掌门!告诉我你配吗!你哪里来的修为哪里来的内丹!你儿子一直参不破的水系第七层,你怎么不教教他啊!”黑纱每说一句话,就甩手挥剑割谢准一刀,一段话说完,谢准已被内外折磨得不成人样了。
“爹……”谢修竹倒在地上,他的声音,撕心裂肺,又很轻很轻。他闭上眼睛,眼泪止不住地顺着眼角不停的流到头发里面,他,好想死啊!
不管富贵是因为什么赏下的,只要叶咏诗活着,他还可以及时止损,用心弥补。早晚偿还了这桩良心债。
可是就连引以为傲的修为,竟然也是挖了别人的内丹才会拥有……他们谢家,究竟还剩什么?!他们要凭借什么才能立足于修真界!这与生俱来的一切,难道都是欺骗都是虚伪,都是害人换来的吗?
谢修竹无声的流泪,他不敢想象,不敢面对。他知道这都是错误的,却不知道该如何解决这些,他多希望这一切都是噩梦,让他看着父亲被人踩在脚下任意凌辱践踏,刀刀凌迟,那还不如让他死了!
这一双双的眼睛,一张张的嘴……一瞬间万念俱灰。
第89章士昭君究竟怎么死的
“娘!”谢修竹眼睁睁看着,母亲苍白着脸,就跪坐在他的身边。
“娘!”谢修竹想摸摸母亲的脸,可是他被定住了根本动不了,有泪水不停的顺着眼角向下滚落。
都说母子连心,谢夫人只与儿子对视一眼,先是硬挤出一丝苍白的笑,随后,便不言不语的,拔出儿子的配刃,然后一剑刺下去直接扎到了谢修竹的心脏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