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没好气地道:“现在知错了?”
他也心疼,可是沈牧之这次实在是没把皇家颜面放在眼中。
非但没放在眼中,还踩到脚底蹂、躏,这皇上就忍受不了了。
沈牧之点点头。
知错了,后悔没策划得更周全,把事情闹得更大一些,导致知道的人多,但是真正见到的人太少,真是太遗憾了。
皇上也没有多苛责他,只是让他以后做事三思而后行。
听着又不会少块肉,沈牧之沉默地点头表示记住了。
皇上想想却还是生气,拍着桌子骂道:“你做的好事,现在给朕想个法子出来!你说怎么办!”
沈牧之低头不语。
皇上说的是永嘉公主和福安郡主,他知道;可是问他怎么办,他的心里话是“再来一次”,恐怕皇上知道了会气死。
皇上哼哼着道:“也别怪太后生气,永嘉那是她的眼珠子。”
沈牧之淡淡道:“皇上,内子也是微臣的眼珠子。”
“你!”皇上气坏了。
沈牧之道:“我相信每个女人在受伤的时候,都想被人护着,而不是还要为男人着想,委曲求全。”
这话含沙射影之意实在明显,皇上受伤,一时之间说不出话来。
他像一下子衰老了好几岁一般,眼中也露出回忆的伤痛之色,半晌后叹了口气道:“牧之,你还在埋怨朕,当年没有保护好你母亲,是不是?”
“微臣没有资格埋怨;但是也没有资格替母亲原谅。”沈牧之道,“往事不可谏,来者犹可追。我不希望娇娇,再重演母亲的悲剧。”
这些话对皇上来说不亚于万箭穿心,所以他沉默了。
沈牧之也不说话,就那样身姿笔直,静静地站在一边,目光平静而幽深。
“太后娘娘驾到!”
听到外面太监声音尖尖的声音,皇上眉头紧皱,站起身来。
他想了想后对沈牧之道:“你就在这里别动,也不许出声,朕出去看看。”
“是,微臣遵旨。”
皇上大步走出去,看见太后高坐宝辇之上,神色愠怒,便知道这是来兴师问罪了。
可是皇上今日心情也不好。
沈牧之被太子打了,这个太子,连带着皇后都是太后一派的人——皇后是太后的侄女,当年是太后非要逼皇上娶她侄女,以保住她母家外戚的地位。
再加上永嘉做的那些事——沈牧之把所有的前因后果都告诉了他,如果昨日不是沈牧之提前出手,倒霉的就是谢欢颜了。
永嘉也是被太后惯坏了,养成现在这幅样子。
“前仇旧恨”,皇上今日也不想歉疚太后了,所以他拱手行礼,勉强笑道:“母后怎么到御书房来了?”
太后从步撵上下来,冷笑着道:“哀家想要个人,皇帝不肯,那哀家只能亲自来了。”
皇上道:“母后此言从何而来?”
“沈牧之!”太后道,“哀家想见个阉奴,皇上都要推三阻四,看起来哀家真是老了,没有用处了!”
皇上道:“母后此言差矣,什么是阉奴?沈牧之是朕亲自册封的锦衣卫指挥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