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似在意外,目光落在那饼上,有些发虚,“给我的?”
“是。随手买的,吃不下了,想着给你垫垫肚,就是凉了点,恐怕没那么好吃了。”
云知年迟疑着,竟然主动伸手将烧饼接了过去。
喉结滚了滚。
刚欲开口,就听得旺喜在院外不耐地高喊着,“云公公,你现在可能下地走动了?”
“去吧。”
姚越冲云知年点头。
云知年便也不再多说,将饼收起,转身就走。
院外的错落脚步声再度响起,须臾间便随着雨声渐渐远去。
天色愈是晚了,窗外一片沉黑雾雨。
姚越却没急着走,而是将指尖放到鼻下。
轻嗅了嗅。
药味已经淡了。
云知年的那味儿,却烈。
没人顾得上他,他于是搁下药箱,从里头取出山参,走出殿房,开始环顾起这间并不算大的,破落小院。
夜雨带风,冬雷惊响。
一行人驻足在青鸾殿前。
青鸾殿恰若其名,琉璃飞拱,青瓦藏光,恢宏白阶错落蜿蜒,是江寒祁派人新建,专事留宿外臣的新殿。
形制规模分毫不输后宫诸殿。
这座殿宇虽说已经建成,但两年来,也就只得了这么一位入住。
柳廷则。
云知年默念这人的名讳,随众人一道拾级而上。
甫刚行至门前,便远远听得里头传来绵绵不绝的叫骂声。
“滚开!你们赶紧放本官出去!”
“休想!我宁死也不会答应!”
是很清脆年轻的声音,抑着浓重的怒意,便愈发显得高昂。
新仕探花郎。
年方二十。
正是最年少气盛的时候。
亦是最听不进劝的时候。
云知年缓了脚步。
正思忡间,殿门大开,几个小太监宫娥连滚带爬地窜出,哀嚎叫嚷着。
“柳大人,饶命!”
“是圣上的意思!是圣上不让你走!奴才们可不敢抗旨不遵啊!”
“一群没用的东西!”
旺喜拧眉,嫌弃地闪身躲开那几个被赶出来的宫人,再抬头看向云知年时,却分明多了几分幸灾乐祸的意味。
“云公公,看来只能由你出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