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里有无数个张婶这样的人家,上学本是一笔不菲的开销,孩子不上学还能帮家里做做农活,反正识得几个字在东村这个偏远的村庄也没有施展的地方。
可如果是免费的,不要钱的,谁又不想孩子能识字明理,将来有出息。
“开学堂是需要真才实学的,要不了多久落落就会被拆穿。我们本就为了卖卫生纸,办学堂只是一个幌子,等大家试用后,明白卫生纸有多方便,到时自然不愁卖。”
武鸢衣彷佛看到大把大把的钞票在跟她问好。
“那这些桑树皮?”
“这就是做卫生纸的原材料,我们要赶在冬至前后做一批出来,娘,你跟公公去看看哪里有适合做学堂的屋舍。落落和二弟,你们继续剥桑树皮。”
众人答应了,各自领着任务就开始忙活起来,武鸢衣把剥好的几片桑树皮穿根绳子抱到溪边,又找了几颗巨大的石头,用来压住泡在水里的桑树皮。
没两天功夫老常家要办学堂的消息在村里传开了,全村人都翘首以盼,这可是件大事,是村里第一所学堂。
以往孩子上学都是送到县城学堂的,一年的学费伙食费住宿费杂七杂八的费用,就让村里人望而却步。
武鸢衣感觉这几天来她家观望的人特别多,走了一波又来一波,看他们在剥桑树皮泡桑树皮甚至很殷勤的问他们需不需要帮忙?
更多的人是问学堂什么时候开学?不收钱是真的吗?
所有人都知道老常家在泡桑树皮,可所有人都不知道他们为什么要搞这些东西,不能吃不能用的,也不知道费那个劲儿做什么。
当然也没有人敢说三道四,大家都指望自家孩子能在常家学堂报名听课呢?
一周后,武鸢衣带领全家人把桑树皮捞起来,又用清水洗了好几遍,去除掉桑树皮上面棕黑色的外皮,直到只剩下绿色的桑树皮纤维层。
这一层层复杂又繁琐的功夫,一天的时间又过去了。
次日一早,武鸢衣在院子里架了口大锅,把桑树皮的纤维层全部扔到大锅里煮沸,“落落,去拿点草木灰来。”
落落拿了一小桶烧制木炭剩下的草木灰,全部倒进去,“用中火煮上5个时辰,差不多就可以了。落落,昨晚教你写自己的名字,会写了吗?”
落落不好意思的摇头,武鸢衣笑道:“落字笔画多,是难写,不着急多写几遍就会了,左右现在没事,你再练练。”
说着递给落落一根树枝,自己则拿起一本书看了起来。
直到天色渐黑,陈氏站在屋内喊两人吃饭,武鸢衣揉了揉迷蒙的睡眼,怎么睡着了?
看来古人说的苦读还是有道理的,冬日躺在炉边看书,不睡着才怪呢。
武鸢衣舒服的抻了个懒腰,刚要迈脚,就见脚下密密麻麻全是“落”字,不止脚下,整个院子都被“落”字占领了天下。
“我的天,你写满了整个院子。”
落落苍白的小脸上多了丝害羞的霞红,“听人说勤能补拙。”
“厉害了,有这份苦心和毅力,考清北都没问题。”
“清北是什么?”
“没什么,不重要,落落你不愧是天选女夫子。”
“嫂子,休要笑话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