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三人诡异地沉默了下来。
没记错的话,自己似乎给了那车夫大价钱让他头也别回、什么都别看的把车驶到城郊吧?玩儿我呢?温盛宜面上不动声色,心里暗骂那马车车夫。
现在的客房价格已经降到了二十文钱一晚,毕竟良心还在,这客栈也是因为自己的疏忽才会变成现在的萧条模样,温盛宜又从自己兜里掏了五倍的钱递给了客栈老板。
那老板一时没反应过来:“姑娘这是作何?”
温盛宜露出个纯良无害的笑:“没什么,就是觉得老板遭受无妄之灾,有些唏嘘罢了。”
看老板还是有些犹豫,她又开口道:“您就拿着吧,从小我家里人就说我运气好,拿了我的钱,就代表您的钱运会和我的运气一样好,您就当接财运了?再说了,我看面相就知道您是个顶好顶好的人,能帮到您,我也是很开心的。”
老板先是一愣,随即眼眶泛红,但是又笑着对温盛宜说话:“哈哈那就多谢姑娘了,你才是顶好顶好的人!”
温盛宜微微别开脸,有些不敢直视老板。老板的这飞来横祸是自己造成的,她实在有愧他的这份真情。
裴雪时发现这种时候自己又很能看清温盛宜,看清她骨子里的良善与赤诚。
他上前两步替温盛宜“解围”:“那我们就先上去了,也祝老板往后生意兴隆、红红火火。”
“诶,诶!你们都是顶好顶好的人!”
“对了,那老板怎的没认出来你?”上楼时,裴雪时突然想到这个漏洞,好奇问道。
温盛宜回忆了一番,开口迟疑道:“我记得,我们来的那天,店里前台的人不长这样?会不会是店小二看店里光景不好所以跑了。”
“……能理解。”
温盛宜进屋后,简单收拾了下,便欲再出去。
“阿繁。”翼鱼叫住了她。
“嗯?怎么了,阿鱼?”
翼鱼站在窗边朝她招了招手,又指了指下面:“看。”
温盛宜好奇走过去,竟是裴雪时。
只见他走到路边卖话本子的商贩小摊处,不知和那小贩说了什么,小贩脸色先是迷茫,又是震惊,后他给那小贩递了什么东西,看着像是铜钱?那小贩又对他连连鞠躬,好像是在感谢他。
温盛宜饶有兴味地趴在窗台上看着二人的互动。
感知到来自高处的目光,裴雪时转身抬头。
温盛宜正支着胳膊趴在窗台上看戏呢,见人转身后便眉眼一弯露出个璀璨的笑,无声给他比着口型:“你在——干——什么——呀——?”
裴雪时站在原地,手指无意识捏着衣角。他突然很庆幸自己和她成了朋友,只有朋友,才能得到她这样的对待了吧。
他轻扬嘴角,同样没说话,只是指了指身后的摊子,又做了个翻书的动作,小弧度歪了个头看着他。
温盛宜会心一笑,给他比了个大拇指,又退回了屋内。
裴雪时也转身,在那摊子里仔细挑选着有意思的读本。
尘世喧嚣,可他们却于无声处完成了一次坦坦荡荡、但又只二人知晓的绮幻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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