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快来!”是温盛宜在花神庙里呼喊他们。
温盛宜抱着臂靠在庙里的柱子上,看到他们进来后语气中带着藏不住的喜悦:“快看这个花神像!”
翼鱼没接话,过去把她从柱子上拽起来:“脏。”
中宜寺里所有的建筑上都涂了人血,那柱子自然也是。
裴雪时在心里默默给翼鱼的行为点了个赞,虽说繁姑娘为了行动方便穿了一身黑衣,且那墙早就干了不会沾衣,可靠在那种东西上还是怪不吉利的。
他边想边还无意识地点了点头,抬眼却看到温盛宜幽怨的眼神从翼鱼身上转移到自己身上。
“咳,这神像怎么……这是什么?”他假装没看到,上前查看了那座花神像,只见那座花神像的后背上,赫然刻着一个图腾!
“好像方才地底的那个东西。”翼鱼说道。
“对!”温盛宜打了个响指,“我也觉得,这个图腾和方才那个洞穴里祭坛中心的东西应该就是同一个。”
裴雪时上前细细打量:“看那建筑看不出来,这图腾画的倒像是……凤凰?”
“这还是第一次见一个组织有两种象征图腾的。”温盛宜疑惑道,又歪着身子拿胳膊肘打了打裴雪时,“玉沙大侠,你行走江湖这么些年,有见过其他使用两种图腾的部族或组织吗吗?”
被她触碰的那一瞬间,裴雪时感觉自己的耳朵似乎又红了红:“没有,不过我并未去过南泽和乌余达,所以不能确定那里的情况。”
温盛宜很满意自己的所作所为,心里的小人咧嘴笑了笑,只是面上还装出一副正经、认真的模样开口道:“南泽毕竟是由三国联手建立起来的,我反倒感觉乌余达更可疑些。”
三人又在寺庙内仔细查探了一番,只有花神像这一处异样。
“走走走,去春江。”温盛宜见这里没什么线索,开口催促道。
翼鱼轻笑了一声,说道:“和赶集一样。”走完一处地方紧接着赶往下一处,可不就是赶集?
温盛宜闻言大笑。
*
天已经黑了,约莫是戌时,因着方圆百里都没人的缘故,只能听到山林里虫子发出的稀稀碎碎的声音和咕咕的流水声。下了山后,就更是什么都听不到了。
裴雪时走在后方看着两天相处下来温盛宜难得的又露出稚气的举动——她在路边摘了两种花,放在手心里让翼鱼猜哪边是哪朵。动作间,他窥见她的腕间在发着隐隐白光,细看才反应过来,那是初遇那天她就戴着的白玉手镯。
他能意识到这人应该是为了查探消息能更方便所以打扮得素了些,既然这样都要戴着这镯子……有什么特殊意义吗?
温盛宜忽然转身看向他,笑得干净又明媚:“盯着我这么久,你也想玩?”
裴雪时拒绝了她。
他的脑海中闪过万千思绪,最终又化作一句早已问过自己的胡话:她真的不是月神吗……
他们直接穿了春江村正后的那片庄稼地,还是猫着腰,但却没昨日夜间那么紧张不安了。
“等等,”三人正在田地里穿梭,裴雪时却忽然停下了步子,“不出意外的话,这些粮食就是给黑衣人或者活着的春江村民吃的吧?”
温盛宜不知道这人此时突然停下说这话有什么意义,但还是配合道:“嗯,对。”
裴雪时面上带着些不好意思地看向她:“无事,只是突然想起来,我们在第一扇门后的地界里看到了小厨房,但在杀人的时候,小厨房里似乎并没有人。”
“这怎么了吗?说不准他们是每个人都会——”
裴雪时打断了她:“你发现了吗?他们这个组织的身份划定严明得很,不会有这种混淆阶级的行为的。”
也是,温盛宜细细思索了片刻,那些黑衣人和非何使、黑衣人内部脸上的图腾都不一样,应该就是用来区分等级的。
等等,不对吧?石泓兄貌似还在那洞穴里?
像是知道她在想什么,裴雪时露出个坏笑:“如果真的还有黑衣人的话,就当是对他初出江湖的历练咯,谁让他非要犯懒病?”
“……行吧。”
春江村内还是一片死寂,这里本来就只有几十口人,十几户人家,而内里颠倒的桌椅,杂乱摆放的物件,翻开着的学堂启蒙书,暗红的点点血迹,无一不在昭示着九年前这里意外到来时人们的慌乱与无措。
看着一间间落满了灰的、原本温馨的房屋内的光景,三人一时间也都有些落寞。
“这架势,春江村民是被黑衣人组织强行掳走的吗?”温盛宜疑惑道,“可槐安居民说,春江村人是因为突然开始发疯而被县令下令诛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