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攥紧了拳头,眼中淬着冷意:“小孩都不放过吗?”
“江湖上有什么用血养人的邪术吗?”张砚语调生硬,开口问道。
“没有!”温盛宜和裴雪时异口同声。
闭眼后仰靠在翼鱼身上,温盛宜听不出什么情绪地开口:“所以非何使和那些黑衣人在九年前春江村出事时便制造了全村人都死了的假象,实则把村民都囚禁在了涟山后山的秦女花田。又从九霄各地或引诱,或拐骗了很多人,用血池养脏东西?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做?”
“荒诞。”翼鱼评价道。
非何使?是那个黑衣人首领吗?
知道当下气氛很严肃,裴雪时并没有开口询问,只是在心中暗自猜测。
“铁笼里的村或许就是第二扇门后面制毒制香的人,他们看着不像死人,至于那些干尸。”裴雪时瞟了一眼血池,又皱了皱眉很快收回目光,“血都被抽干了放在血池里,所以才会这样。”
“现在还能辨出人形的应是他们最近才拐过来的,已成尸骨的要再早些。”张砚补充道。
那为什么他们见到自己却没有动作?他们又是怎么行动的呢?四人在脑海中不约而同地思考这个问题。
“江湖上虽没有这种邪术,但总归有一些其他的邪门歪道。”裴雪时眯了眯眼,回忆道,“我曾经在伊塔尔游历时,见过有人可以通过下毒再辅以诡异的笛声操控他人,很厉害。”
温盛宜轻挑了挑眉,裴雪时说的人她也知道,从前在伊塔尔时有段时间她的心里很阴暗,仗着自己学了些医术跑到那人的住处拜师,想要凭借这种旁门左道的路数复仇,可那人知道自己是为了报仇后说可以教她制毒,但却没有收她做徒弟。
她还记得,那人拒绝她时说,不能让那些恶毒本事脏了她的一片赤子之心。
想到这儿,虽然不合时宜,但她还是低头轻笑了声,自己离开伊塔尔一年多了,不知道那个小老太婆过得怎么样。
张砚听了他那话,心中有些绝望,他双眼空洞地目视前方:“之前那个骨笛或许就是操控他们的东西?可我们又不知道怎么吹,拿这些人也没有办法呐。”
“天要黑了吧?夜探中宜?”温盛宜摸了摸下巴,开口提议,“别忘了我们来的时候路上还遇到几个往外边走地黑衣人呢,况且,中宜寺还没看过,槐安县城里不定也有什么异端,别灰心,还有好多活要干呢。”
说最后一句话时,还故作语重心长地看向张砚。
张砚光听着她这话就已经开始累了,刚要开口抱怨,忽又想起了什么似的,开口转了个认真的语调问道:“那这地底怎么办?若是有黑衣人突然回来……”
又顿了顿,开口语气中带了些轻松:“不如我留下看门吧?那些黑衣人回来一个我杀一个,保证不让一只蚊子飞出这地底。”
裴雪时知道这人是懒病犯了,带着问询的眼神望向温盛宜。
温盛宜点了点头:“可以。”
温盛宜走时还带走了那个长命锁,不管之后的查探是否会有新的线索,春江的事儿还没完,那些毒药香料做好后售往何处、黑衣人背后的组织是怎么进行跨国拐卖的、娘亲中的毒药的制作人、他们的目的到底是什么……总之她一定会接着查下去,直到真相水落石出。
她无声吐了口气,把长命锁死死握在手里,试试看吧,看会不会那么幸运找到这孩子的家。
*
温盛宜、翼鱼和裴雪时三人沿着来路向中宜寺的方向走去。
“‘非何使’是那个黑衣人首领吗?”裴雪时看着温盛宜的侧脸,开口轻声问道。
“嗯?”温盛宜不理解,这人憋了一路好像有话问她,没想到就问这?
她回看过去:“对啊。”
可裴雪时却错开了她的视线。
温盛宜:?
这人怎么总是莫名其妙的?
中宜寺旁的青石砖房内有四个正在歇息的黑衣人,三人上前手起剑落解决了他们,又接着在房子里翻找了一番,什么线索都没有,这儿应该是他们近年来才搭建的栖息地。
无奈,他们只好又拐向旁边的寺庙。
待他们真正进去中宜寺后才发现,这个与春江村的鬼神传说有关的寺庙竟是如此之小:除了正前方的大门和正对门的一座花神庙,就是位于庙后方的几间僧人住宅。
而寺内的建筑上,也都涂满了人血。
但这里应是那些黑衣人会常来打扫,供台、神像、甚至是屋子的角落里都收拾得整洁利落。
一座在死村里历经九年仍然干净得不像话的寺庙,搭配上那涂满了人血的艳红的墙壁,不愧能当鬼故事的主角,三人暗暗感叹道。
进去后,他们分开查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