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媒体报道发酵,家里和公司几乎每天都有人登门送礼,美其名曰是“探望闻斯臣先生”,实则试探虚实、打听动向。
对外,闻斯臣给出的说法很简单,过去这两年,他一直在瑞士静养疗伤。至于细节,他从不多谈,态度温和却疏离,留足了余地,也断了别人的念想。
当然,他也毫不避讳自己的‘失明’。
倒是曲凝,每天看着齐阳和洪睿递上来的邀约函就觉得心烦。这些函件无一例外地将她与闻斯臣并列,措辞得体又别有深意:“诚邀曲总与闻先生携爱子出席”。
如今她坐镇公司,他养病在家,全港城都在等着看,这一对同进同出的夫妻档究竟唱的哪一出。
曲凝索性将那些邀请函统统甩给闻斯臣,让他去处理,他爱去哪个就去哪个。
本以为,他置之不理,谁知他还真的精挑细选了一场宴会出来。
“这个。”
他说得轻描淡写,指尖在一封请柬上轻点,“去这个,合适。”
曲凝挑眉看过去,目光落在那行主办方名字上,眼神顿了顿,慢慢靠近。
“你确定?”
闻斯臣抬眼与她对视,神色淡然:“不然呢?你不是说我随便挑?”
「陆府喜宴·寿诞百日双庆」
说白了就是陆老爷子高龄得子,六十岁寿宴兼办儿子百日宴。
邀请函摊开在桌上,十几场宴会,其中不乏「港城医研基金晚宴」这种联合政界发起的慈善筹款晚宴,他偏偏全部跳过了,选了这场专看热闹的私宴。
陆家虽多年不涉商政,但余威仍在,跟港城不少旧家族,红色资源有千丝万缕的关系。
陆老的这个‘小儿子’很可能成为未来利益继承的焦点,因此此次宴会吸引了港城所有顶尖豪门悉数到场,纷纷登门祝贺。
曲凝换好礼服下楼时,闻斯臣已经西装革履拄着拐杖站在客厅,身边连轮椅的影子都不见了。
她挑眉,目光在他身上停了一瞬,随后站在他面前转了一圈:“好看吗?”
一袭浅金缎面礼服,肩带细细绕在锁骨上,裙摆随着她转圈的动作轻轻荡开,像一朵被晚风吹开的花。
光影一晃,她整个人显得明艳又灵动,和白日那个身着剪裁利落裙装的她,截然不同。
闻斯臣戴着一副眼镜,神情一如往常的淡然,唇角微不可察地勾了勾。
“我现在眼睛看不见。”他说。
“……”
曲凝站定,微微眯了眯眼。
差点又忘了,这男人还在装瞎。
她上前一步挽住他的手臂,一本正经道:“既然你今晚看不见,那可要乖乖听我的话,我去哪你就去哪。”
闻斯臣拄着拐杖,慢悠悠道:“别带我进去女厕所就行。”
曲凝偷笑一声,转身吩咐佣人:“照看好奥利奥和那三只猫,有事打电话给我。”
佣人点头应好。
车上灯光柔和,钻石项链在她锁骨间泛着细碎光芒。
她花钱向来不手软,闻斯臣早在瑞士就见识过。
那时候,她总是大包小包地拎着奢侈品袋子回酒店,住的还是总统套房,行事张扬又理所当然。
直到几天后,估计是被曲新民威胁了,她才不得不换到普通客房。
闻斯臣侧头看了她一眼,目光落在那枚低调却切工极好的钻坠上。
“什么时候转性了?开始喜欢这种收敛的风格了?”
曲凝歪头看他,笑得淡淡的:“你不是看不见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