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由于光线的原因,若是外人向内窥探,只能看见金光流转,丝毫看不透里面的玄机。”
时鸿闻言,手指一抖,那缕鲛纱从指尖滑落,在宫灯下折射出细微的碎光。
他收回手,打量四周陈设,自觉无论损坏哪一样,自己带出来的身家都不够赔的。便讪讪在墙边找了个椅子,像只鹌鹑般缩着坐了。
不过多时,拍卖开始。
前几件拍卖物勉强可算稀罕,但远称不上珍宝。
几人兴致缺缺,很快便有人拍下了。
程慎之暗自瞟向宁鸾,不知是何原因,他总觉得宁鸾今日心情不佳,特别进了雅间后,宁鸾就沉静地靠在椅子里,一语未发。
他抬手轻抚胸口,里面两物一冷一热,正静静躺在怀里,合着他的心跳声。
究竟什么时候,才能把它送出去呢……
时鸿看了一会儿拍卖,又忍不住想说上几句。他搓着手指道:
“今日望春楼这么大的排场,入场条件又这般严苛,竟是核对了几遍请帖才放我们进来。”
他压低声音:“该不会待会儿真要拍些见不得光的东西吧?”
话音未落,刚端起茶盅的宁鸾指尖一颤,“咔嚓”一声,竟将杯盖摔落在地。
“时将军慎言。”宁鸾没好气瞥了时鸿一眼,幽幽开口:
“望春楼办事,向来童叟无欺,在京州多年,口碑甚好,将军只管放心便是。”
而时鸿已然吓呆了。
他猛然站起身,惊恐看着地上摔得粉碎的青花缠枝莲纹杯盖,又看看一脸淡然继续喝茶的宁鸾,顿时只觉天崩地裂。
“这这这……!”
这茶盏得多贵啊!拍卖才刚刚开始,他就已将全部身家赔在这了!
时鸿心如死灰,没想到一张小小的请帖给他带来了灭顶之灾。他绝望地看向程慎之,高墙般壮硕的身躯竟显出几分凄苦无依:
“王爷,今晚我若是被扣在望春楼,求您给我爹带个话,就说我在望春楼一切安好!”
程慎之:……
宁鸾:……
宁鸾揉了揉胀痛的太阳穴,想不明白青霜怎么就看上这个呆子。
见时鸿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程慎之也有些头痛,他试图开口:
“鸿兄。”程慎之指尖掠过桌上另一只杯子,“你仔细看看,这不过是民窑仿制的……”
“将军不必紧张。”宁鸾笑意盈盈打断道,“今日拜将军所托,来拍卖会已是幸事,这些零碎开销由镇南王府承担。”
她侧过脸看向程慎之,和善微笑道:“慎之,你觉得呢?”
“那是自然。”程慎之看宁鸾露出笑容,再顾不上其他。“时将军享受拍卖会便是,这些小物不足挂齿。”
时鸿松了一口气,正欲扭头看向台上拍品,台下突然爆发出一阵骚动。
“这根本不是避水珠!”
一位白袍人猛然起身,直指拍卖台上黑色绒布中的蓝色宝珠。
“赫赫威名的望春楼,竟以廉价琉璃珠冒充珍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