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拂青想起旧事,眸色冷了几分。
“姐姐今日来得早了些。”叶琼音看向她,柔声道。
叶拂青未置一词,但叶琼音却紧追不舍,故作扭捏地追问道,“姐姐可是生气了?气我同二公子一起来了。”
话说到最后,叶琼音的语气愈发肯定,想让她认下拈酸吃醋之名。
叶拂青淡淡瞥她一眼,“你二人两情相悦,我这个做姐姐的自然是祝福你们永结同心,白头偕老了,又怎会生气?”
说完,叶拂青抬腿便走,并不想搭理他们。这种只能瞧着仇人在眼前活蹦乱跳却动不了手的滋味可不好受。
“我听说今日父皇要给你和二公子赐婚,难道不是么?”叶琼音拔高嗓音大喊出声,完全失了往日淡定。
叶拂青搞不明白为何以前叶琼音在她面前还能伪装几分小意温柔,现如今是连在众人面前也不装了,是听说赐婚一事终于慌了?
“呵。”叶拂青冷笑出声。
座下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她身上,叶拂青不用猜也能知晓他们是在等着自己大发雷霆,将宴会搅个鸡犬不宁。又或者,她哪怕什么也不说什么也不做,他们也只会认为她是被情爱打击到,为情所伤不愿多言。
“我早说了传言不可信,怎么连琼音你也听信谣言?”叶拂青笑道,又望向周围一众人,很是挑衅地勾了勾嘴角,“还是说大家都是听了谣言而来,想看我的笑话?”
“谁不知道你一直苦求谢二公子无果,才让陛下赐婚,强行逼他同你成亲。”席间有一男子愤愤不平地开口。
叶拂青一瞧,这不就是那日在赌坊前有了过节的其中一人么,竟然如此小心眼。
她无声笑笑,别开了眼,偏头看向谢誉峤。这是她重生以来第一次正眼瞧他,只见他仍旧毫无反应,无论何时都只是默不作声地站在叶琼音身边。
叶拂青收回视线,向那人嘲讽开口,“这位小心眼公子说得有失偏颇。”
未等她再“舌战群儒”,便见谢濯同几位官吏一齐姗姗来迟。她眼珠子一转,又有了新的打算。
“侯爷。”叶拂青惊喜地朝他挥手,快步走到他跟前,用恰好众人都能听清的音量说,“侯爷怎么来得如此迟,可让汉阳好等。”
谢濯皱着眉头看她,不知道她又在搞什么幺蛾子。
叶拂青看出他想要退后一步的想法,反应飞快地拉住他的手,朝他挨得更近些,踮起脚附耳说,“侯爷,日后便要成婚了,帮我应付一下他们应当没问题吧?”
她这一番动作显得两人亲密无间,倒真唬住了其他人。
谢濯挑了挑眉,也低头附在她耳边说,“我记得公主那日分明说过,不需要我如何待你,只需同陛下说一声即可,怎么今日又变了想法?公主这般不守信,我可难以再继续跟公主合作啊。”
叶拂青眯缝着眼看他,假意温柔,轻笑一声,继而咬牙切齿地说:“仅此一次,事后你要什么,我都答应你。”
虽说她可以等稍后圣上赐婚,一切流言蜚语便不攻自破,但她向来不是个能忍气吞声任凭别人羞辱的人,想让她出糗,那她偏要狠狠打他们脸。
谢濯听见她的承诺,扬了扬唇,站在一旁,示意她自行发挥。
叶拂青放下心来,只要他不拆台,一切都好说。她面向众人,开口道,“诸位方才也瞧见了,与谢二公子有瓜葛的不是我,应当是惊华公主才对。我同谢二公子的流言蜚语不过是子虚乌有之事,还望日后莫要再提。”
“至于今日赐婚一事。”叶拂青顿了顿,又见谢濯今日身上的锦袍同她襦裙都是月白色,正好将巧合变成有意。她指了指两人的服饰,说:“我同平远侯这般明显的相配,应当无需再解释什么吧。”
“兄长呢?兄长为何不说话?”谢誉峤突兀开口问道。
叶拂青皱着眉头看他,难掩心中厌恶。此时才开口,不是故意为难是什么?
谢濯坦然回道,“我同汉阳公主相悦相知已久,诸位恐怕是误会了公主此前行径,错将她同我胞弟牵扯在一起。”
众人皆面面相觑,一时不知该作何反应。
叶拂青顺着他的话点点头,又看向谢誉峤,“二公子此前怕也是误会了,我对你好不过是爱屋及乌而已,绝无它意。”
“叶拂青。”谢誉峤的声音有些颤抖,目光如炬地看着她,“我不信你会……”
在这般场合直呼她的名讳已是失礼,还这般神情,要在场其他人作何感想。
叶拂青皱了皱眉,正欲开口打断他,便听谢濯肃声道,“谢誉峤,莫要失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