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夭,你看这样可以画一个小星星,是不是更好看了。你可以画一个小桃子。”
“悠然,你点子真多。”
沈悠然一边拿着小刷子摆弄着指甲,一边抬头看向正在辛勤创作的桃夭,欲言又止的模样。
“桃夭,都快一周了,仙君还没有消息吗?”
桃夭几乎每天都会听到这个问题,都快形成了条件反射;何况如今得了仙君的命令,更不可能向沈悠然透露出半点消息。
“仙君还没出关呢,你放宽心,别着急。”
眼前兴致高扬的少女瞬间像霜打的小白菜一样蔫了下去,琉璃般的瞳孔渐渐暗了下去,桃夭不由得抿紧了嘴唇,良心受到了谴责,赶紧进行安慰。
“悠然,你这么好,仙君肯定会喜欢你的。”
沈悠然看着眼前略显惊慌的桃夭,心里默默思忖着如果能抱上临昭仙君的大腿,让一切重回正轨的可能性有多大。
“唉,你不懂……”
“算了算了,你看你弄得满手都是,快点擦一擦。”
经过几天的相处,桃夭发现沈悠然性格活泼、单纯爱美还会玩,对自己像是照顾妹妹一样。虽然她的年纪可能比不过自己的零头,但是不妨碍两个人成为朋友,尤其是在聊八卦这方面,两个人简直臭味相投。天渊阁人烟稀少,仙君座下四人分别有要务在身,而沈悠然总是能在适当的时候接上自己的话,极大地满足了桃夭聊天的欲望,两个人越聊越起劲,要不是自己还有别的事务,真的很想和她彻夜长谈!
天渊阁,周至意骨节分明的手轻捏着一枚白瓷品茗杯,杯中有徐徐舒展的绿,蒸腾的氤氲中漂浮在丝丝缕缕的苦香,沁人心脾。
“她是一直就这么吵吗?”
周至意看着眼前的水云镜问道,只见水雾环绕的镜面中间,沈悠然身穿烟紫色束胸长裙、及腰的长发用丝带简单拢起,毫无形象地趴在窗前小塌上和对面一身粉色留仙裙、扎着两个小花苞的桃夭,兴致勃勃地染指甲,嘴里还不停地叽哩咕嘟。
“回仙君,沈姑娘年纪尚小,活泼好动些也是正常。林中四处都有结界,沈姑娘住在那林中小榭也算是安分。”
竹筠抬头,只见仙君挥手撤下水云镜,双目微敛,不知在想些什么。他隐约感觉仙君有点奇怪,明明仙君就在那里,却觉得又那么遥远;但是仙君的一举一动又是那么熟悉,他们朝夕相处应是最了解不过。
普天之下谁能暗害仙君,谁敢暗害仙君?
竹筠心思一转,皱起的眉头舒展开来,心底的疑惑尽数打消。
周至意将底下人的动静收入眼中,倒也没放在心上,毕竟是陪伴了自己几百年的竹子精,既是家人也是朋友,察觉到自己的变化很正常。
“最近可有发生什么大事?”
眼前的少年着一身青衣,意气风发。一切确实不一样了,那些血腥的场景恍若前世,周至把自己从虚幻的场景中抽离,听着竹筠的回话,面上是一贯的云淡风轻。
“十三洲城、数百修仙世家按照仙君的部署,广招学子、设督察寮、密切关注魔族行动,出现过大大小小几次争斗,大体上倒也相安无事。”
“倒是基昼城与淇夏城两城联姻了,其余十洲城势力不如他们,不敢多说什么。但封阳城地处基昼城与淇夏城之间,恐有被吞并的风险,特派了城主之女——也就是那沈悠然前来与仙君相看,这可是建宗来第一次呀。”
“听说沈城主之女素有安静娴雅之名,精通乐曲,还烹得一手好茶,仙君可……”
“此事我自有主张。”
“溪梧山内随她自由出入。”
竹筠非常惊讶仙君竟会有这样的命令。
但仙君面色冷然,和往常一样看不出任何情绪。
罢了,既是仙君的命令,好好遵守便是。
月光皎洁,点点繁星洒落在无边的黑幕上,凉爽的晚风吹开床帘。
面若冠玉的临昭仙君站立在沈悠然的床头,脸上依旧是一片冷淡。
只见仙君的衣袖处似乎有些许动静,他抬起手,手腕上戴着一支黑玉盘龙的镯子,衬得莹白的手腕更加冰清玉洁,似玉含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