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云密布,夜色深沉,寒鸦掠过天际留下几声短促的啼叫,清冷的月光照在层层台阶上,却被沉重的大门阻拦了脚步隔挡在外,宫殿里是一片漆黑。
王座上坐着一个书生模样的瘦削人影,脸色苍白,用手撑着额头,双眼紧合,像是失去了呼吸一样一动不动。
底下魂魄形态的祭司被困在一盏灯中,她仿佛很惧怕这个男人,浑身止不住地颤抖,在灯里装来撞去,却没产生一丝声响。
男人睁开了眼睛,金色的竖瞳一闪而过,眨眼间便恢复成了普通人的模样。他抬起手,魂灯飘向了他的手中,话中带有嘲弄的语气:“你越发不中用了呢。”
魂魄似乎很是惊惧紧缩成一团不敢动作,一缕金色的光芒打向魂灯,魂魄瞬间变得四散支离破碎,没过一会儿,男人像是失去了乐趣般收了手。
祭司看男人好久没有动静,犹豫地开口说:“魔君陛下,属下看见了叶故弦与一位长得和神像很像的女子在一起……”
魔君江澜沧饶有兴趣地支起下巴问:“是吗?”
“是,那女子还和一位白衣男子举止亲昵。”
“哦,还有呢?”
祭司没了声响,她不知道更多的信息了只能猜测着说:“叶故弦对沈城主之女一往情深,那城主之女失踪后我们便没了她更多的音讯,属下斗胆猜测那女子便是沈城主之女沈悠然。最近盛传沈悠然与仙君定了亲事,那白衣男子说不定就是临昭仙君周至意……”
江澜沧听见这一番无凭无据的猜测,语气不明地对祭司说:“衔蝶,说你没用你还真是没用啊。”
“不过他们三人在一起很是有趣,倒不如我亲自去看看。”
眸光中金色一闪,江澜沧瞬间消失在宫殿中。
空气中只留下他的声音还在回响:“衔蝶,记住你还有最后一次机会。”
街上,沈悠然和周至意正在采买,她再三思索问向旁边的人说:“周至意,真的要带着叶故弦一起吗?”
漆黑的眼睛望向沈悠然,他问道:“你怎么想?”
“我觉得他们既然打着山神娘娘的幌子为什么又要假扮祭司呢,简直是多此一举。还有,很多人都说那山神庙很灵验,你不觉得奇怪吗?”
周至意赞同她的话:“是很奇怪,所以才要把他放在身边。”
沈悠然有点疑惑:“放在身边,看着他吗?”
“没错。”
周至意眼神幽深看着自己,那种奇怪的感觉又席卷了沈悠然,但是他的神色自然,她也没发现哪里不对,于是对着周至意说:“那仙君可要好好看住他,辛苦仙君了。”
“是很辛苦。”毕竟还要看住这个爱凑热闹的小戏精。
周至意拉住还想往人群里钻的沈悠然,拎着她说:“回去了。”
小樱和沈悠然两人齐齐地看着眼前两层高的“飞船”,眼睛里透出惊艳的光,楼台亭榭、花鸟环绕、简直是旅行必备。
“叶故弦,这是真的可以飞的吗?”沈悠然放光的眼睛紧紧盯着叶故弦,好像只要他表露出一点同意的意思,她都能立马飞奔上“飞船”。
叶故弦笑意盈盈,折扇一开,好一个风流潇洒的贵公子。“悠然,这是特意为你准备的,喜欢吗?”
“喜欢喜欢,走,我们上去看看。”沈悠然拉着小樱飞跑出去,芜湖,终于不用再御剑了!
飞船非常平稳,没有气流颠簸,在云雾中时隐时现,沈悠然趴在船边,欣赏着往来的云霞,偶尔听见御剑的修士传来艳羡的声音,好不快活。
“沈悠然,你最近有些懈怠,今日起开始复习咒法。”头顶传来恶魔的呼唤打破了美好的生活。
沈悠然抬头看向周至意,忍着不耐烦地说:“我的手还没好呢,可疼了,再休息几天吧。”
举起的十根手指细腻莹白,只是指尖的伤口结成了狰狞的伤疤,看着触目惊心,破坏了这份美感。
“都结成疤痕了,怎么还会疼?”周至意丝毫不懂怜香惜玉,一心催促。
珠链碰撞叮叮当当的声音传过来,红装秾艳的叶故弦走到近处看着装作一脸可怜的沈悠然,又看向冷面无情的周至意,开口求情道:“悠然确实应该要好好修养修养,这伤看着就十分严重……”
“受伤严重”的沈悠然举起手想要博取更多的同情,没想到叶故弦看了一眼,竟然不忍直视地移开了眼睛,也不再说话了,竟然看向远处的景色发起了呆。
“哼,跟我走吧。”周至意不想再浪费时间,眯着眼看着沈悠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