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选一个小小的、但足够特别的东西。
让她在看到的时候,能微微一愣,然后,不自觉地,笑起来。
穿过两条安静的小巷,街边的人流逐渐稀少,灯光也暗了下来。
祁祺低头看了眼手机定位,停在一扇深绿色的老式木门前。
门很不起眼,木质表面被岁月打磨得泛着柔和的光泽,门上方挂着一块小小的铜牌。微弱的灯光下,可以依稀看见铜牌上镌刻着一行拉丁文,字体纤细优雅,边角处隐隐泛着旧时光的斑驳。
祁祺站定,目光在门上扫了一圈,微微勾了勾唇角。
没有耀眼的门面,没有招揽的橱窗,像是故意藏起来似的——只有真正知道的人,才会停下脚步。
这种低调而执拗的气质,正合他心意。
他抬手,轻轻推开了门。
门上的铜铃发出一声很轻很远的叮当声,像是一只被惊醒的梦境。
一股温润的木香和细微的香料气息扑面而来,店内光线柔和,像是特意调暗的,让每一件珠宝都静静地沉睡在米白色天鹅绒的底座上,等着被某个懂得的人发现。
陈列柜是手工打磨的胡桃木,纹理细腻温暖,玻璃柜面干净透亮,折射着低调的微光,每一件饰品,都被小心翼翼地安置着,像一颗颗深藏在时间缝隙里的秘密。
祁祺轻步走进去,呼吸下意识放轻了些。
这种不喧哗、不张扬的美,像极了他心底一直喜欢的东西——不需要刻意去展示,只需要静静地在那里,就已经足够动人。
祁祺微微俯身,专注地看着展柜里的饰品,指尖在玻璃柜面上无声地划过,动作轻缓又克制。
而站在一旁的骆嘉怡,也悄悄收回了视线。
这家小店对她而言并不陌生。每次来到巴黎,她都会抽空过来逛一逛——不是为了购买,只是喜欢这种用心对待时间和细节的地方。
只是,她没想到,祁祺也会知道这家小众又极有口碑的店。在她印象里,大多数艺人行程紧张,去的更多是知名商圈和大众奢侈品牌。而这种藏在巷子深处、不事张扬的小店,往往只有真正懂得的人,才会专门寻来。
骆嘉怡心里微微一动,目光落在祁祺身上。
他既未刻意展示,也未因她在旁而改变节奏。只是自顾自地,一件一件地认真看着,偶尔停下来,像是被某件小小的饰品吸引,又或者只是单纯地,被这份静谧打动。
骆嘉怡本想找个轻松的话题,随口搭一句,可刚迈了一步,就看到艾伦始终紧贴着祁祺身侧,姿态不张扬,但位置刚好,总是自然地把两人之间的距离隔开。
像是一道无声却温和的防线,既不冒犯,也不给人随意靠近的机会。
骆嘉怡收了收手指,微微垂下眼睫,只好作罢,站在一旁,装作随意地翻看着柜台另一边的饰品。
只是余光,还是不受控制地,一次次落在那个认真挑选的小小背影上。
这时祁祺正慢慢地移步看着柜中的饰品,忽然,一条细腻精致的羽毛项链映入了他的眼里。
它安静地躺在米白色的天鹅绒底座上,不像旁边那些镶满宝石的首饰那样张扬,只以一种近乎素净的低调,静静吸引着目光。
羽毛的线条极其细腻,微弯着,像被风轻轻拂过时自然下垂的模样。金属表面带着温润的微光,不是亮闪闪的那种刺目光泽,而是细腻中透着一丝柔软的质感,仿佛一触即暖。
祁祺脚步微顿,目光被不由自主地牵引了过去。
店家察觉到他的停留,立刻微笑着迎上来,语气温和地问:“需要我拿出来看看吗?”
祁祺回神,点了点头:“好。”
店主动作轻柔地取出项链,小心地放在绒布托盘上,同时轻声介绍:
“这条项链采用了一种稀有的钯银合金,为了最大限度还原羽毛天然的轻盈与纹理,设计师花了很长时间,一笔一划手工雕刻,并用细腻的拉丝工艺让光泽变得温和,既保留了金属的质感,又避免了过分炫目的反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