睁开眼看到木质雕花床顶时,虞灵昭知道自己赌赢了。
就算是穷凶极恶的疯狗,当有人对它表现出善意和爱时,也会收起尖利的毒牙。
离渊被她展现出的“真诚”所影响,没有拧断她的脖子,这说明她的办法是有效的。
不单如此,经过一夜,进度条一路飙升到了百分之十五,甚至还有继续上升的趋势。
晨光越过窗棂洒进屋内,照出一片浅金色的雾气,空气中还残留着暴雨后的湿润土腥,虞灵昭对着铜镜往脖子上擦着药膏,嘴里轻轻哼着调子。
好感度升得这么快,看来离渊比她想象中还要缺爱。这对她来说是件好事,她只要继续保持对他的‘爱’,攻略任务很快就会完成。
涂完药膏,虞灵昭对着镜子轻“啧”了一声。
昨天她在地牢里就被勒过一次,脖子上的淤痕到晚上都还没消,现在那截纤细雪白的脖颈上除了勒痕外,还多了五条深深的指痕。
反倒是她不小心划破的那道伤口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愈合了。
只是青紫色的淤痕经过一夜后愈发显得狰狞可怖,要是被虞轻竹那个妹控见到了,又该追根究底,如果她知道离渊半夜潜入她的房间想掐死自己,估计当场就要改主意,不再带她同行。
还有她额头上的伤……
是被离渊用水刃划破的,原本只是一个小口子,按理说这样的小伤口涂过药后早就该好了,可不知道为什么,她额间却凝结了一点鲜血,怎么也洗不干净,擦也擦不掉,像是被封在了皮肤里,成了一点朱红。
她眉峰秀气,鼻尖小巧,红润的唇看上去也很柔软,这样的长相本该是看上去就柔弱娇软的小白花,可偏偏这份娇弱在那双眼尾微微上扬的杏眸里多出几丝媚态。
再标准不过的绿茶脸,以至于就算原主的性子是真的软弱,可当她顶替虞轻竹圣女位置的事情暴露后,也没人觉得她是真的无辜。
现在她脸上的这点娇媚又被额间的朱红再次放大,眼眸流转间更显勾人。
可惜虞轻竹额头上也有这样的印记,只是对方是天生的。现在玄天宗人人都觉得是她心思恶毒抢了虞轻竹的位置,再看到她额上的,免不了说她东施效颦。
虽然虞灵昭不在乎别人怎么说,可她不想让虞轻竹烦心。
她将胭脂兑了些水充当颜料,几笔之后,额间的朱红便成了一抹花钿。
至于脖子上的淤痕,她找了条长纱随意绕了几圈,确定看不出来后,便拿起香炉上的长剑,拎着包袱去找虞轻竹汇合。
路上不少弟子都和虞灵昭一样背着行囊脚步匆匆,虞灵昭猜测他们都是为了半年后的天师大会准备外出历练。
和散漫的捉妖师不同,渡鬼师一派每三年便会举行一次天师大会,三十岁以下的天师都可参与,名次会更新在百大天师榜上,夺冠者除了能让天下人都知道自己的名号外,还能得到百家门派共同提供的丰厚奖品。
虞灵昭对参加天师大会没什么兴趣,除了对自己有自知之明外,最重要的是她不是这个世界的人,任务一完成她就会立刻回到现代,这里的名利对她没什么用处。
但虞轻竹不一样,她想要找到自己的亲生父母,只要天师大会上夺冠,闻名天下,就能让她的亲生父母看到她。
来到马厩,虞轻竹已经牵好马在门口等着。
她身边还站了个男人,对方身形欣长,一身玄衣如墨一般,因为周身散发的阴湿冷意,周遭经过的弟子只敢低着头同他打招呼:“大师兄好。”
虞灵昭对上男人从人群中越过来的暗沉眸光,嘴角几不可查的抽了抽。
虽然他的脸和昨天截然不同,可她绝对不会认错这双眼睛。
大师兄?!这厮分明是离渊那个恶鬼,什么时候摇身一变成了玄天宗的大师兄?
但虞灵昭也没傻到在这个时候戳破对方的伪装,她走过去,笑着打招呼:“早上好,阿姐。”
又转头对着神色冷郁的男人微微颔首:“大师兄好。”
因为有了对比,她这次的语气明显没那么亲昵,显出几分冷淡和疏离。
但也算正常,毕竟她本来就不认识早就失踪的“大师兄”。
虞轻竹接过她手中的包袱,疑惑地看着她脖子上的白纱,眼中露出几分担忧:“伤口怎么样了?还疼吗?”
她以为虞灵昭是因为脖子上的剑伤才裹了纱带遮掩。
虞灵昭忽略像是黏在身上的阴冷视线,摇摇头:“多亏了阿姐的药膏,已经不疼了。”
她也不算撒谎,剑伤早就愈合,确实感觉不到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