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青黛被带得一个趔趄,也摔倒在地。
她惊恐万状地看着自家小姐蜷缩在冰冷的街石上,眉头死锁,双手也死死地抠住臂膀,指甲深深陷进皮肉,洇出血痕,仿佛正承受着世间最惨烈的酷刑。
“小姐?小姐!”青黛的呼唤撕心裂肺,然而沈初初双目紧闭,再无一丝反应。
她的意识,在巨大的痛楚与黑暗中浮沉,方才挤出的几个字,已然是已耗尽了最后的气力。
巨大的恐慌笼罩着青黛,小姐方才还好好的,怎会突然如此?!
她狠狠掐了自己掌心,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当前所在的西街远离沈府,且附近无医馆,附近最近的便只有—镇国将军府!
“小姐,等我!”青黛不敢再迟疑,拔足狂奔,冲向那座巍峨府邸。
褚府门前。
青黛踉跄扑至,大汗淋漓,嘶声喊道:“褚将军!救救我家小姐!我家小姐是。。。。。。是沈……沈府……”
家卫捕捉到“沈”字,脸色骤变,莫不是那位!当即便如离弦之箭冲入通报。
不过瞬息,一道挟裹着凛冽寒风的身影疾掠而出,正是褚墨。
“人在何处?带路!”他声音沉冷如铁。
青黛引着褚墨一路狂奔折返。然而,方才沈初初倒下的地方,竟已空无一人!只余下冰冷的街石。
青黛瞬间面无血色,仓皇四顾。
“将军!”褚墨身侧亲卫眼尖,拾起地上一角碎布,其上墨迹尚未干透:“已安,福安巷第一户。”
褚墨眸色一厉,五指骤然收拢,将那布条死死攥入掌心:“走!”
福安巷中的一所幽静小院中。
沈初初意识迷蒙,只觉身体一轻,仿佛被一双有力的臂膀托起,落入了一片温软之中。
下颌被微凉的指尖捏住,一颗带着清苦气息的药丸便被不容抗拒地送入唇齿之间。
药丸入口即化,一股奇异的清凉顺着喉咙滑下,体内那蚀骨钻心的剧痛与麻痒,竟如退潮般慢慢消散……
随即,无边的黑暗便温柔地包裹了她。
沈初初悠悠转醒,额角仍残留着昏沉的钝痛。毒发时的片段不断在脑中翻搅,冰冷的地面,如撕裂骨髓般的痛楚,以及那个模糊但带着雪意幽香的黑影。
那气息,感觉似曾相识,但是却又抓不住半点清晰的轮廓。
她撑坐起身,惊觉体内那股沉重的痛楚竟消了大半,现下只余下一丝虚软。
沈初初环顾四周,屋内陈设极简,仅一榻一桌。但身下软榻触感细腻温润,那方黄花梨木桌更是油润生光,隐隐散着独特的降香味,低调中透着不凡。
目光扫过桌面,沈初初蓦地定住。
缓缓走向桌边,只见一只素雅的海棠花白瓷瓶下,压着一方素笺。墨迹遒劲,力透纸背:
一日一丸,连服三日。后续,寻许神医。
许神医?!沈初初心头剧震!此人不仅知晓她身中奇毒,竟还知许神医?他为何出手相救?是友?是敌?还是另有所图?
“砰!”
院门被猛地撞开,褚墨高大的身影带着凛冽的气息闯入,身后是哭红了眼的青黛。
“小姐!”青黛一眼便瞧见窗边安然无恙的沈初初,泪水再次决堤,扑上去死死抱住,声音哽咽,“吓死奴婢了!奴婢去求了褚将军,回来您就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