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乙科第三:梁博古。”
……
“乙科第十五:严子明。”
……
“乙科第二十八:陆离。”
“乙科第二十九:祝南枝。”
“乙科第三十:蒋元正。”
……
荀语兴高彩烈,抓着陆离的手,差点蹦起来:“你这次擦了一个比较保险的边,给我出了一口恶气。”
陆离手上按住她,但是脸上也有压不住的笑意:“你说太子殿下有没有给我们放水?”
“哼!我这表弟是个铁面郎君,最小肚鸡肠了,不给我们下套就不错了。”荀语压低声音,眼瞅着温映和景宴从不远处走来,立马变乖巧,“我听说最后统计完综合成绩之前,都不会拆封,最后拆封时只对应名字和成绩。”
两个刚出炉还热乎着的新科进士对走过来的景宴和温映行了礼。
见到二人都洋溢着喜气,景宴和温映知道这二人是中了,也不再多说。景宴拉着连连打哈欠的温映打道回东宫补眠,这几日阅卷强度颇大,要是把温映累出个好歹,就不好了。
又过了两日,到了及第进士们过堂的那天。所谓过堂,是放榜后,进士们参谒宰相。
虽是这样说,但实行起来算是大家一起去宣政殿,这一日,算是这些未来国家栋梁正式亮相的那一天。
今日荀语有点犯难,取得了进士出身,但是朝上并没赐服。
她不知道穿什么,而且她每天都见她爹,但好像又和混在进士们里面见她爹又有点不一样。哎,若有机会,真的想和那位女状元交流一下。
最后荀语穿了身较为素净的齐胸襦裙,头上挽了锥髻,以海棠纹玉钗固定。跟着众进士们走入大殿。
入了宣政殿,荀语能感觉到四面八方涌来的视线,她庆幸自己只是第二名,什么都有前面这位头发花白的吴状元挡着,虽说之前她也来过宣政殿,不过是作为家属跟着父母一起来的,今日自己来,感觉还有点不一样。
文帝坐在上首,勉励了一番:“十年寒窗不容易,经吏部试,大家便能来一起创造理想的清明盛世。希望以后你们能不忘初心,不要走上曹文华的老路。”
底下的进士们齐齐应声。
等文帝勉励完,百官们也看完,这些新科进士被领入尚书省,宰相上堂正式和他们叙话。景宴和温映也坐在一旁,看这些新生风采。
荀薪开始让大家自我轮番自我介绍。
吴文忠一身青衫直裰,开始介绍自己:“某家住终南山,曾于终南别业教授学生,闻天下有道而出山,今岁第一次考科举,一把老骨头还能报国,实乃荣幸之至。”
荀薪站起来走到吴文忠身边,行了个揖礼:“先生真隐士。”细数前几年的参谒,有不少进士介绍他们一身风骨的老师吴文忠,竟是这位?
荀语不曾想这位状元老先生竟是位隐士,心说失敬失敬。接下来轮到自己,虽说这堂上的人应该都知道她和丞相的关系,但是她也不敢太放肆。
她向荀薪行了个一丝不苟的礼,说道:“我家住建安,因国子学第一取得科举进士科考试名额,希望以后能有机会与大家共事。”
堂上荀薪点点头,接着示意下一位。
温映在堂上听得有点犯困,她对这种非常苍白的介绍自己的方式不太感兴趣,听完之后,不认识的她只记得吴文忠,和最后一名蒋元正,因为吴文忠年纪最大,蒋元正占地最大。
温映附在景宴耳旁:“没有特点,不然让他们说自己最想做什么?我看六部九寺五监十二卫都翘首以盼这些新鲜血液呢。”
景宴听后觉得妥,于是他开口,让大家说说自己觉得自己最擅长事情、最想做的事情、要怎么做。并且示意旁边的时越记录。
这下新进士的话里不再是某家住何处,年龄几许,师从何人,座主何人,总算是有记忆的点了。
良师长相的吴文忠说自己最擅长教书,最想做的也是教书,如果可以,他想推行学院改制,各地官学出了教授正统儒经,也加入些算数、法律、天文等内容。
年轻热烈的荀语说自己最擅长学习,最想做的是体验每一件事,她能把每件事轻拆解到不能再拆的地步,每一步都做好计划,在自己力所能及的范围内把每一步都做好。
有理有序的严子明说自己最擅长算账,最想做的是把所有钱的来龙去脉搞得清清楚楚,他研究过很多记账方法,每一种都有适合的用法。
意气风流的陆离说自己最擅长画画,最想做的事情是找一处安居乐业的地方建一处家,他为此研究过房屋材料和结构。
尖嘴猴腮的祝南枝说自己最擅长辩论,最想做的事情是让这个世界没有打斗,因为动动嘴就可以了,实在没必要费力气。
十分圆润的蒋元正说自己最擅长吃饭,最想做的事情是让每家人都幸幸福福,为此他苦学农桑,研读律法,想要增粮减税,化解争端。
这一天,所有的新科进士们聊着自己的畅想。
而堂上坐着的人,以及堂外隐着的上官,在思索吏部试以何试,未来把他们放到各部哪个位置,外放多久合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