雎安当然不会给他们看戏的机会。
在教学楼去往单车房的路上,有一处存放体育器材的僻静处,雎安将吴珺带到了那里。
“之前你约我在家附近的公园玩游戏,后面却来了个流浪汉,是你引来的吧。”
雎安没有废话,选择单刀直入。
闻言,吴珺瞬间变了脸色。雎安突然提起这件事,完全在她的意料之外。
她情绪激动地回呛:“你在胡说什么啊?!什么流浪汉?我根本就不知道。你怎么上来就血口喷人!”
“哦?”雎安冷笑一声,嘲讽道:“那你为什么突然疏远我?还带动其他人一起针对我,先是不配合运动会的安排,然后又污蔑我告状,说是我把男生们在校外骑死飞的事告诉班主任的。”
今天,雎安一改往日瞻前顾后的行事风格,直接将话挑明的霸气行径让吴珺很不适应。
因为心虚,她的心中早已如雷鼓鸣,但她绝不允许自己在气势上输雎安一头。
“你问我?你怎么不想想你自己的问题?当班长前,你不过是个声都不常出的人。当班长后就在班里成天嚷嚷,自视甚高。我不配合你,是因为你安排得不好。告状的事说是你也不冤,男生们莫名其妙地被教导主任在校外蹲点,你敢说你作为班长,没和班主任打过小报告?”
雎安并不理会她的质问,也没有因此思维混乱,这种受害者有罪的自证陷阱,她不会去踩。
“所以你承认了。”
“你看不惯我,是因为嫉妒我。嫉妒我曾经跟在你身后,现在却是站在你身前的存在。”
雎安越说,咬字越用力,隐约能听见上下牙间摩擦的声音。
“小打小闹也就算了,当你是青春期的毛病。但是流浪汉那件事,你真的太过分!”
“那天你约我去公园,原本一起的四五个女生都说要去吃冰淇淋。我因为咳嗽吃不了,你就让我坐在小亭子里等你们。没过两分钟,一个流浪汉突然就从背后抱住我,要不是我挣脱掉的话,你知道会怎样吗?”
雎安攥紧拳头,猛地向前一步,两人的鼻尖瞬间只有一指距离。
“我被抱住的时候,明明一直在呼救!可根本没有人来帮我。我以为是你们走远了,可我跑开以后,发现你们就在附近。”
午夜梦回。
雎安的梦魇,不是那带着腐臭味的环抱,而是那几张人畜无害的少女面孔,明明看起来那般天真美丽,可她们面上嘲意的笑容,那看笑话的姿态,如同困兽锐利的爪牙,反复地刮划着她脆弱的心脏,让她数次惊醒于黑夜。
“我们是在附近,可那又怎样?”吴珺眼神躲闪,声调却又高了几分,“是你自己倒霉碰到了流浪汉,现在算我头上?”
如此激烈的对峙,以吴珺泼辣圆滑的个性,竟不敢直视她的眼睛,雎安确信她诈对了。
“怎么这么可笑,就因为嫉妒我,做这样的蠢事,现在还敢做不敢认?”
吴珺早已脸颊通红,被激得戾气暴起,“屁!我嫉妒你?我嫉妒你什么?嫉妒你穷,还是嫉妒你脑子笨?我看你是犯贱,你有证据吗?我还没说你污蔑我呢,像你这种人,我干嘛要帮你?!”
破口大骂后,吴珺觉得远远不够解气,急切地想要发泄胸腔那簇怒火。
她迫使自己冷静,怒瞪雎安的同时,脑子飞速运转,倏地想起前几日,她妈吴穷收看的华州新闻报道。
一名少年犯杀人分尸,因为不满14岁,不过是去几趟法院,由父母和警方简单教育,再由管教所进行教育改造。
这种力度的惩罚,和剥夺人生命的恶行相比,太轻太轻。
由此,引发社会众人的强烈不满,请求法院重判,在网上闹得沸沸扬扬。
而她的行为,可比杀人罪轻多了。
就算她承认了,雎安又能如何?
于她而言,这件事根本无法对她的美好未来构成威胁。
思及此,吴珺没有了顾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