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嗒”一声,电梯关上了。
钟缺也不知道他方才怎么提了这茬,他其实从来不感到寂寞孤独,独处是他难得喜欢做的事情。在家里他一个人睡觉,一个人做饭,一个人看电视,一个人听歌。旁人对冷清避又难避,他却甘之如饴。
可斯星燃乍一提他觉得没所谓,在车里,在那样安静的情况下,他时不时与斯星燃的身体产生接触,脑子里念的全是斯星燃的想法。这样一来二去,竟然就开始真的神往与斯星燃一起,过那种不冷清的生活来。
他瞧着自己家里的门锁,它的密码还是他和斯星燃初遇的那一天。钟缺犹豫了一下,还是将密码更改,换成了自己的生日——
不知道为什么,他并不想让斯星燃知道这件事。
他给斯星燃留了门,然后换了鞋,往厨房里走去。
斯星燃拿了整整四个行李箱进来。钟缺听到动静的时候还吓了一跳,他原以为对方所谓的拿衣服最多两个箱子,等到他看清楚数量的时候,斯星燃已经把门给关上了。
“你这是。。。。。。”
“你这是什么?”斯星燃看着他,“话说完啊。”
“说不完啊。你衣服怎么这么多?”钟缺一言难尽地看着那四个行李箱,“带这么多,真不打算回去了,就赖在我这?”
“这多么?”斯星燃说,“我还只是拿了四分之一来,春夏秋冬,我都放点。”
斯星燃停顿了一下,望向钟缺,有些小心翼翼地问:“不麻烦吧?”
“。。。。。。不麻烦。”钟缺给他指了衣帽间的位置,“衣帽间在那边,你自己看着放吧。”
他说完就又进厨房了。斯星燃内心雀跃,接着照着他指的地方,把自己四个行李箱全拖了进去。他将衣帽间的衣柜打开,清一色的黑白灰就朝他张开怀抱。
钟缺的衣柜算不上整齐,但却格外的有秩序,衬衫大衣裤子全都按种类分好了类放在一起,哪怕揉成团堆在一起也是依照分好的类堆着。斯星燃把一整个衣帽间的分类全部看了个遍,也大概弄清楚了位置。
“还真的全都是黑白灰。”斯星燃嘟哝。
他之前就猜过钟缺的衣帽间会是什么样的,依照对方的性子与生活,大概率全是黑白灰,他对这样的结果并不惊讶,只是这样猝不及防地打开,看见丝毫没有亮色的地方,也是十分壮观的场面。
斯星燃才不喜欢这样的场面,这种死气沉沉的感觉他一点也不喜欢。他强行将自己五颜六色的衣服横插在那些衣服中间,黑的白的之间再也不只有灰色,还有红色粉色蓝色绿色橙色紫色青色,他强行让自己闯进钟缺的生活,又强行让自己的衣服闯进钟缺的衣柜。
他收拾了大约半个小时才把自己四个行李箱的衣服全部放好,外面钟缺一直没吭声,斯星燃把行李箱放好走了出去,想看他到底在做什么。
钟缺在厨房里用蒸箱蒸蛋糕,他很久没做过了,这房子装修的时候是鹤泾给他设计的,当时那丫头给他极力推销蒸箱和烤箱的好处,还说以后不忙的时候就到他家来做,结果她一年下来忙的脚不沾地,而钟缺自己也只试过一次就放弃了,最后一次用蒸箱,都已经是两年前了。
他把说明书翻箱倒柜地找出来,接着对着网上的教程一步一步做,竟然也还挺像样,斯星燃进来的时候,他已经把蛋糕从蒸箱里拿出来了。
“你做的?”斯星燃惊讶道,“卖相还挺不错。”
“只是不错?”钟缺捏着他那句话重复问,“真的只是不错?”
“好吧,特别好。”斯星燃看着他将蛋糕端到桌上,夸他,“但我实在没看出来你还会做这种东西。”
“你看不出来的东西还是挺多的。”钟缺呛他,接着用刀把蛋糕切成八块,拿了一块递给斯星燃,“你先替我试一下吧,要是不好吃我俩今晚就只能凑合点外卖了。”
“你没试过?”斯星燃嘴上满是怀疑,手却十分诚实地接过他递来的蛋糕,“原来你是把我当试毒员啊。”
“那你就饿着别吃。”钟缺说。
“我才不。”斯星燃护着自己的蛋糕,像小孩护食一样,“这可是钟大影帝给我做的蛋糕,要是我发在微博上得有好多人羡慕吧。就是再难吃我也认了。”
“别喊那名称,给我起了一身鸡皮疙瘩。”钟缺一脸嫌弃,“什么影帝不影帝的,感觉平日里这么叫就和裸奔一样让人尴尬。”
“你也这么感觉?”斯星燃拿了叉子将蛋糕切成一小块,“我以前感觉大屏幕里头的影帝都特别高冷,遥不可及,好像要登基了一样。后来接触了他们,发现其实也就那样。当然,你不是就那样。”
斯星燃转过身来,完全正对着钟缺,他看见对方长长的下睫毛,灯光往下打,在他的脸上露出阴影。他很诚恳地说:“你特别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