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悄悄抬眸望向沈星亦,却发现他正错愕地望着她,她又看向他膝间的无尽夏,一时间也愣住了,他的选择是巧合还是……?她快速收回目光对着喋喋不休的慕炽盛回复道,“我并非强扭之人,今日之事也非我所愿。”
“如此便好。”慕尧诵得到她肯定的答案后,终于停下念叨,安池儿获得了一丝安宁。
与此同时,沈星亦看在眼中的又是另一幅画面,他的视线追随安池儿,他看见她与慕炽盛聊天、她深情凝望慕炽盛,顿时火从心起,于是拿起豆盘中的青艾点心结结实实地朝着慕炽盛的额头弹去。
“哎呦。”慕炽盛小声惊呼,扶着额角悄悄举目四望,“是谁!”
此时高台上的帝后两人也结束了讨论,沈文看向徐皇后面露冷淡的温情,又将手搭上她的手背,一字一字地挤出,“今日这白玉牡丹是有彩头的,朕一言九鼎,你们两家便在‘行宫日游’之后商讨婚期吧。”
“遵旨。”
沈文又不死心地追问道,“你们二人可有异议?”
两人却是齐声答道,“不曾有异。”
沈文俯视着台中二人神情烦躁,于是没吃两口膳食就恼怒地起身快步离开,“你们继续,我去处理政事了。”
“恭送皇上。”
待他走后,宴席中涌动的严肃和紧张顿时销了大半,各人的也更加自由和少些拘束,徐皇后满意地望着台下的人群嘱咐道,“今日宴席至此,本宫乏了。接下来便是你们的时间了,请已经结为‘簪花侣’的各位前往后山湖赏玩,你们今日尽兴即可,不必有所顾虑。”
“恭送皇后,皇后万福金安。”
徐皇后离席,席间的氛围更加自在,“簪花侣”们纷纷赶往后山湖,湖中碧波轻拂,湖上风光也是难得一见的秀美清爽。
安池儿见四周人已无几,便将白玉牡丹往桌上一扔顺势坐到席间,她轻捶着麻木的小腿,一边吩咐乐晴去取沁珠豆盘里的绿酥点心。
正当她津津有味地品尝时,敖梁推着沈星亦向她走来,尽管沈星亦百般告诫自己语气要冷静温和,但是言辞间还是有几分酸涩,“安小姐好运气,今日竟在此处找到如意俏郎君,真是令人好生羡慕。”
然而安池儿好不容易能够喘口气,此时只想快些打发他走,于是漫不经心地应道,“今日宴席佳女子众多,总会有人能够入了德王的眼,德王前去探寻便是,何必在此浪费时间。”
“安小姐倒是一副自在做派,若是我想要的人是你呢?”沈星亦挑了挑眉,语气甚是轻佻。
安池儿猛地被羹汤呛了一口开始咳嗽,沈星亦见状急忙将自己的手帕递过去,她却摆了摆手,从乐晴手中接过手帕轻轻地擦着。
她被沈星亦气笑了,自回北城之日起,他便三番五次地戏弄她,她随手点着面前的牡丹说道,“我有人选了,请德王另寻佳人。”
沈星亦笑了,他笑得肆意且狂放,周边寥寥几人都将视线转了过来,半晌,他指着远处的慕尧诵语中满是讥讽,“你当真对这破烂缘分感到满意?”
她竟脱口而出,“满意得很。”
沈星亦充耳不闻,只是捻起膝间花枝放在胸口软声问道,“那你可还喜欢我这花?”
安池儿快速地瞅了他一眼,顿时胸口泛起一阵浓烈的悲悯之情。
她悲悯她自己,她悲悯今日立于厅堂而受君威压迫,她悲悯五年出走归来仍受人胁迫,她突然觉得没什么胃口便叫乐晴扶她起身。
“池儿……”,沈星亦见她离席慌张低唤。
“德王还是称呼臣女的名字即可,池儿乃家中之人昵称,德王称呼实在不妥。”
“你当真要与慕炽盛成亲?”她若是当真这么想,那他也不同意!
“我并非是自由身,德王何尝不知。”她迅速看了他一眼,“德王还是去做应该做的事情吧。”
安池儿拿过手帕擦了手然后越过沈星亦,准备走向正与沁珠讲话的慕炽盛,原来慕炽盛心仪之人竟是沁珠公主,真是痴心妄想!
她边走边想如何将这门亲事不动声色地搞砸——是污蔑慕炽盛?调查他的黑料?还是杀了他?她可不想受苦,因此在计划里受苦的只能是慕炽盛。
突然,她被什么东西拽住,她使劲地挪动了两下,回头一看,沈星亦正攥着她的衣角眼神极为哀怨。
“德王?你这是……?”
“本王不许!”
安池儿看着他神色倔强,语气不容置疑,他这又是搞哪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