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禀报大人,这些人在被沉入池塘后才死亡。据小人观察,她们在沉塘前身上衣物所剩无几。根据小人的推断,她们应是近期失踪人口中的一部分,并且生前遭受过虐待。这些行为很可能与前郡守有关。”仵作在完成验尸后,给出了这样的结论。
秦楠清深知这位郡守罪孽深重,却未曾料到他会如此肆无忌惮,犯下这般恶行。即便是遭受最严厉的五马分尸之刑,秦楠清仍觉得不足以抵偿其罪。
随后,在池塘的中央,人们发现了一些坚硬的物体。根据勾勒出的轮廓,这些物体显然并非普通的石头。然而,由于淤泥的特性,这些物体并不容易被打捞上来,更何况它们位于湖中央。
“慢慢来,不要急躁,确保安全第一。”秦楠清预感到,这些物体正是她所寻找的、最致命的罪证。
她命令手下核实几具尸体的身份,同时,这项工作也需要同步进行。鉴于失踪人口众多,除了那些被送往京城的,还有那些被强行送往矿场的,都需要动用资金进行妥善安置。
秦楠清整夜未眠,士兵们同样未曾闭眼,他们持续不懈地努力,试图将那神秘的物品从水中捞出,直至次日下午,经过长时间的艰苦奋斗,他们才终于成功地将其完全打捞上来,结束了这一夜的紧张与劳累。
清除了表面的淤泥后,他们打开了箱子,发现里面装满了用油皮纸包裹的书籍。秦楠清打开其中一本,发现这些确实是矿场的账本,记录着一笔笔银两的往来,如同流水一般涌入,又如同流水一般流出。至于这些银两的最终去向,在另一个箱子中找到的信件揭示了所有秘密。
她确实猜中了,这些物品藏在如此深的池塘中,一般人根本无法想象,这比藏在密室里要安全得多。
“把这些东西搬到府衙去,找几个精通账目的人来,仔细检查这些账本,一旦发现任何异常,立刻上报。”秦楠清命令道,这些账本无疑是至关重要的证据,再加上那些书信。
账本被搬走后,只剩下这些书信。秦楠清随意拆开一封,但刚一瞥,她便认出了那熟悉的字迹,似乎是誉王殿下所写。再仔细一看,信中竟有“本王”自称的字样。
秦楠清宁愿相信这是陈升设下的陷阱,用来陷害唐愔,而不愿接受这是他们二人串通一气的证据。然而,余下的信件无一例外地都出自欲望殿下之手,信中提及的“本王”时隐时现。
秦楠清将这些信件秘密送至自己的房间,暂时不打算让其他人得知。她召见了明勉,征询她的看法,但明勉吞吞吐吐,似乎有所顾忌,不敢直言。
“无需担忧,你尽管畅所欲言,这里的话不会传出去。”秦楠清试图安抚她,希望她能毫无保留地表达自己的见解。
明勉这才开口:“依我之见,这些信件不像是伪造的。从时间顺序来看,有些信件已经泛黄并出现褶皱,而且使用的纸张只是普通的纸张,这表明此人非常谨慎,知道不能使用贡纸。至于信上的字迹,也是无法轻易模仿的。至于信中某些字的使用,我认为可能是出于习惯,而其他部分,如某些特定的字,此人确实做到了避讳,这是绝对不能改变的习惯。”
仔细观察,信件上确实有避讳的字迹,这与誉王的习惯相符。
秦楠清感到有些头疼,她挥了挥手,示意明勉退下,她需要独自静思一番。
此事无法隐瞒,在场众多目击者,真相难以掩盖。然而,若直接上报,后果可能更为严重。秦楠清决定先将此事密报给陛下,确保陛下和殿下有所准备。
秦楠清安排人手将这封密信连夜送往京城,而她自己,则打算前往大牢,审问那位前郡守。
大牢内阴冷潮湿,她将此人关押在地下深处的水牢中,这里深藏地底,完全不必担心有人试图劫狱。同时,这也让他亲身体验了水牢的严酷。
那人被束缚在一根木桩上,胸口以下浸泡在长年不见阳光、鲜少更换的水中。此刻,那水中的气味……实在是令人难以忍受。
秦楠清并未将他救出水牢,而是命人用水将他泼醒,自己则站在水牢外,向他提问。
“我在你府上的池塘里发现了一些有趣之物,那是你矿场多年来的账本,以及你府中的收支记录,虽不详尽,却足以证明你的罪行。我唯一不解的是,这箱子里怎会藏有书信?能否告诉我,这些书信是与何人往来?”
陈升太轻蔑地瞥了她一眼,转过头去,一言不发。然而,他的沉默反而让秦楠清心中的疑惑减少一分,她越是坦率地谈论,关于某位殿下的嫌疑,似乎越能得到澄清。
秦楠清在心中轻叹,继续追问:“你以为保持沉默,我便无法查出真相吗?我已审阅过那些书信,字迹虽不至熟悉,却也足以辨识,再加上其中的避讳用语,你认为我真的查不出来吗?”